“哼……你的情報搜集能力真是不錯。”
“不是什麼情報搜集,阿比蓋爾,你隻是拒絕相信。”金屬人很人性化地搖了搖頭,“但是你為什麼不信呢?我們都看到了那些詭異的收容物,應該能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而將人製作成另外一種形態,不過是很平常的一件事而已。”
“這可不是什麼另一種形態,你已經死了,我看著你停止了呼吸。”
“啊,所以,隊長,您還是沒有理解。我是柳靜,也不隻是柳靜。”金屬人再次敲了敲“腦殼”,“這裡麵漂浮的,是重新獲得了生命的組織。這種生命並不是平白無故才能獲得的,一般的生死能力最多恢複生機,而這卻是切實的第二次生命。我們的思考被統合在了一起,誕生了新的集體意識。因此,我是柳靜,也隻有微小的一部分是柳靜。”
阿比蓋爾的眼中猩紅更盛。
“我能感覺到你的憤怒,畢竟我的心臟正在你的體內跳動,隊長。但是,你的憤怒指向什麼呢?是把我們變成了如此模樣的審判島?是再次歸來的我和我們?還是對你自己?”
這確實是柳靜——再高明的情報探子也不可能知道關於一個人核心武器的詳細情報,極少有人能夠共鳴他人的核心武器到如臂指使的地步,更何況,柳靜的心臟,也是她的核心武器“窮獸的猛誌”正在她的體內跳動,除了她和柳靜之外,也就是那些絕對情報類的能力才能得知其效果了。
“但是,你也不會排除我情報能力確實很強的事實。”金屬人仿佛知道阿比蓋爾的想法一般,說出了這句話。它抬起手臂,向阿比蓋爾作出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隨我來吧,隊長,你或許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能夠在此地參觀的執行者。我們已經被審判島拋棄,我們再次獲得了生命,即使是現在的執行者,我們和他們也會是敵對的。因為我們要顛覆一切,他們要守護審判島。”
“為何?”
“因為你即將死去。”金屬人的聲音裡仿佛帶了一絲悲憫,“抱歉,隊長,即使我用儘了生命的最後力量,也隻能讓你的生命維持到現在。或者,我應該更換一下說法……很快,你便會重新死去。”
“是的,這是你的核心武器,甚至如果你想的話,現在也能使用它。”阿比蓋爾說,“而現在的你……”
“我們找到了另一種延續生命的方式,它也可以作用在你的身上。不過,這第二次生命的誕生非常痛苦,我們不得不從細胞層麵開始重新增殖自己,構建思維,慢慢回憶起自己的過去,包括死亡。”
金屬人感慨地說。
“我寧願永遠沉眠下去。”
“這不可能。”
“為什麼?”
“這是審判島的詛咒,隊長。哪怕隻剩下一點殘渣,我們也能從此而活,而這似乎更是審判島故意而為的。審判島有一條規定,每一個使用生物材料的工坊,都必須有最低排放標準,這正是為了讓我誕生。”
“你的意思是,這是強製的?”
“是的,我也知道,你正在通過隊長頻道分享這個情報,我這裡所留存的隊長數量,比你想的還要多。”
“但是你還是向我隱瞞了一件事……哪怕全部都是人類的血肉,我也可以理解,這些金屬又代表了什麼?”
“你還是知道答桉的,你隻是像讓我親口說出。這不是很明顯嗎?血肉是人,而金屬則是武器。”
金屬人用手指著這座金屬的殿堂,向阿比蓋爾,以及她背後的隊長們講述。
“除了人以外,核心武器同樣會獲得生命,這也正是將我與你們區分開來的根本原因所在。你們或許會認為,同樣出身於執行者,我們還有聯手的可能?但是並不會,我們隻接納死者。這種不同,隻有第二次生命才能體會到,隻有結合了所有的思維才能體會到。”
阿比蓋爾看到了金屬人,每一個都有些不同,它們的身上都帶著一些用於承載人類血肉碎片的容器,量上有多有少。這個宮殿之內不僅能進行金屬的打造,血肉的重組也是輕而易舉。
而在更深的地方,則是“原料”,也就是垃圾山。
“原核,我帶來了一位同伴。”
金屬人向暗處的存在微微行禮,阿比蓋爾看到垃圾山前有一個身影微微動了一下。
殘留的一絲光線當中,它轉過身來。在這裡如此之多的金屬人中,隻有它的樣子保留了更多的血肉組織,或者說完整的血肉組織。儘管頭部大部分已經被金屬所覆蓋,但是依然保留了一顆完整的大腦,由透明的罩子籠罩起來。它的雙手實際上是無數靈活的金屬觸須,正在快速從垃圾山上剝離各種不同的材料,進行拆分和歸類,將它們塞入周圍的輸送口內。
“她早已死去,確實本應是我們的同伴。”“原核”的身上發出了聲音。
“沒錯。”金屬人說,“柳靜,是我們的一員,我們早已知曉。”
“然而我們的思維會讓你喪失一些感性。”“原核”說,“我們以人的方式思考,也欠缺了一些必要的全麵記憶能力。你顯然忘記了,執行者們,尤其是隊長的意誌如何堅韌。”
金屬人微微一愣。
而此時,身邊傳來了撕裂的聲音。
“柳靜,你的心臟,我應該還給你了。”
阿比蓋爾平靜地切開了自己的胸口,將心臟剜了下來。對於神級核心武器來說,這還不至於立即致死。她將心臟拋向了金屬人,然後單手聚集起了星光。
“隊長?”
“你還記得當時將心臟交給我,但是你大概還沒回憶起我們為何並肩而戰到了那個地步。現在,正是個耗時間。”
話音剛落,星光聚集的炮擊就直奔“原核”而去。
就算過去是同伴,但現在的它們,又殺死了多少執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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