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徐端宜雖是表姐妹,關係卻也是極好的。
要不然這次她也不會乖乖挨罰。
她想到大兄的交待,說著就要跪下給徐端宜磕頭認錯,隻是膝蓋才軟了一下,她就被徐端宜扶住了。
“好了,寶珠,都過去了。”
徐端宜扶著蕭寶珠重新坐在自己身邊,沒讓蕭寶珠跪下。
蕭寶珠被她這般對待,終於還是沒忍住,抱著她嚎啕大哭起來。
她這幾日總被人罵,母親說她沒腦子,看上這麼個玩意,大兄也怪她,就連一向疼愛她的嫂嫂也說了她好幾回。
想去見柳郎,又被家裡攔著。
滿腹委屈無法與人說,沒想到表姐還是照常對她,並未因為這件事,就遠了她。
蕭寶珠也因此大哭起來。
也虧得時雨這會不在,要不然看到蕭寶珠這樣,指定又得瞪著雙眼開始磨刀了。
明氏也一臉一言難儘的樣子。
倒是徐端宜照常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好了,不哭了。”
她越是溫柔。
蕭寶珠便越是自責。
眼淚跟流不儘似的,她抱著徐端宜愧疚道:“對不起,對不起,表姐,我真不知道會連累你,我知道錯了,你彆生我氣。”
徐端宜拍著她的後背:“我沒生你氣。”
可蕭寶珠和明氏哪裡會信?隻當她是寬慰她們,一時就連明氏也忍不住掉下幾滴眼淚。
過了一會。
蕭寶珠哭累了,被自己的丫鬟領著進去收拾。
明氏擦乾眼淚,握著徐端宜的手,問她以後打算怎麼辦。
徐端宜其實沒想過。
此時聽明氏這樣問,也隻能說:“且看且行吧。”
明氏一聽這話,眼睛愈紅。
“此事是我們對不住你。”不等徐端宜開口,明氏就握著她的手說,“你聽我說,這次要不是你替寶珠擔了這禍事,不管是姑姑還是我們蕭家,都得被連累。”
“這孩子糊塗,做下這樣的事,平白惹人話柄!”
明氏話中還有怪責。
她是真沒想到寶珠竟然會看上今年的探花郎,為了嫁給他,要退親也就算了,竟然還私下與人先有了首尾。
把他們蕭家放到眾矢之的的地步。
這事若傳出去,他們蕭家,還有姑姑,還有何臉麵?
朝中早就不滿姑姑和他們蕭家當權許久了。
明氏握著徐端宜說:“我知你為人淡泊,但端宜,這事始終是我們欠了你,你表兄說了,日後無論什麼,但凡是你所求,蕭家都會傾力幫你。”
“嫂嫂……”
徐端宜蹙眉。
見明氏神情堅定,不容拒絕,隻好歎了口氣說:“好,我記下了。”
明氏這才安心。
蕭寶珠還沒出來,徐端宜也有話想問。
“寶珠和那柳探花的事,舅舅、舅母打算怎麼辦?”
明氏一聽到柳這個字,就頭疼。
她那厭惡之情藏也藏不住,對著端宜,倒也沒什麼好瞞的:“那姓柳的,不過是個知府之子。”
“便是不說家世,隻說他敢跟寶珠行那苟且之事,就能知道此人不是個好的。”
“你大兄和公公是想處置了他。”
“可一來,這柳尋畢竟有官身,二來,寶珠如今愛他愛得不行,還直言若要那柳尋的命,她也就不活了。”越說越氣,明氏咬著牙:“這丫頭,就是被我們寵壞了,知曉大家都慣著她,才敢如此!”
“婆婆舍不得寶珠,估計還是會讓他們成親。”
徐端宜也猜到是這麼個結果了。
她亦不喜歡這個柳尋。
明知寶珠有婚約,還與寶珠糾纏,甚至不顧寶珠清譽,與她親近,故意讓事情落到這樣的地步。
可見此人心機有多深沉。
“寶珠性子單純,嫂嫂回頭記得多給寶珠派幾個得力的婢子,切莫讓那柳尋欺負了她。”
“你放心,那柳尋隻當拜了高門,便什麼都有了。”
“可他錯了。”
“你大兄平生最厭惡這樣的人。”
“他若此生對寶珠好好的,也就算了,若不然……”明氏冷笑。
餘光瞥見徐端宜,一抹憂慮和難過又湧上心頭:“隻是你可怎麼辦?那南安王的性子和為人……”
說罷,她又歎道:“南安王雖然如今不成器,但畢竟身份還在,我與你表兄便是有心,也無力。”
徐端宜輕拍她的手,寬慰道:“嫂嫂不必擔心我。”
明氏握著徐端宜的手,倒是不擔心她會受欺負,隻難免心疼,想著那南安王外頭的鶯鶯燕燕那麼多。
她做不了彆的。
但這些女人,還是能替她解決的。
明氏心裡已有決斷,回頭她就去與夫君說一聲。
夫君管神機營,又是兵部侍郎,由他出麵,她倒是要看看,以後誰還敢如此大膽,敢接待那南安王!
端宜性子溫和淡泊,素來不愛管這些事。
她卻看不得那些鶯鶯燕燕,令她被人閒話,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