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還好。
一說話。
武官們對他是更加失望,外加反感。
這種事情,大家都不算公開的,私底下做,是不舉不究。
一旦弄到台麵上來,怎麼也說不清的。
畢竟軍紀擺在那裡。
當然,作為統兵大將,也要考慮自己不能太過完美的道德人設。
通過這樣不算大忌諱的方式,也算是一種自汙的手段,陛下也能放心。
但你侯君集算是直接把他們都給賣了。
特麼的。
太子都說此舉有養私兵之嫌。
你還要把大家給扯進來是不是?
本來陛下認為你是自汙手段,好讓陛下放心的。
誰知道,經過太子這麼一番話,自汙變成自強。
臥槽。
還要不要讓大家頤養天年,告老回家,安度餘生了?
李承乾都沒想到,侯君集會是這麼一個政治白癡。
這種話都敢宣之於口。
還好沒跟這匹夫給搭上線啊。
否則,就憑這口無遮攔,遲早玩完。
“陳國公,覺得這些都是小事?”
“認為孤在單獨針對你?”
侯君集一口道:“不然呢?”
李承乾不由輕蔑一笑,“小事?”
“對,在你這種玄武門功臣,滅國功臣的眼裡,擅自發配無罪之人是小事。”
“私分高昌寶物是小事。”
“手下將士收刮民財是小事。”
“欺上瞞下,陽奉陰違也是小事。”
他聲音一冷,道:“你真以為就是這麼簡單?”
侯君集一愣,“難道不是這樣?”
“你作為行軍大總管,負責的是軍事打仗,其他與你無關。”
李承乾道:“處置高昌百姓,是朝廷的事,你卻越權,擅作主張。”
“高昌是你滅的,但寶物錢財,細數要登記造冊,交付朝廷,你卻私分了。”
他依靠在憑幾上,目光平靜,問道:“孤聽說過一句話,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這是用在你身上合適嗎?”
長孫無忌站出來,道:“殿下,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是因為戰事瞬息萬變,來不及稟告,因勢而動。”
“但在調動改變軍令之時,要第一時間稟告,作為補救。”
“此外,還需要陛下特許便宜行事之權。”
太子要乾什麼。
長孫無忌不清楚,但既然太子要針對侯君集。
那麼他必須要站出來聲援。
“以陳國公平定高昌後的形式,這不能歸於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範疇。”
“如何處置高昌財寶,高昌百姓,都有足夠時間派快馬報告朝廷,請示陛下做出決斷的。”
很好。
李承乾點頭。
不愧是老狐狸,接話接的很是時候,說的也是一針見血。
正是他要的。
“侯君集,你覺得趙國公說的對不對?”
侯君集臉色漲紅,萬分捉急。
李二臉色平靜許多,根本看不出來,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隻是一直保持沉默,關注事態的發展。
“你以為孤是在跟你談表麵的罪責?”
李承乾道:“你最大的罪過之一,就是第九條。”
“不知天子,不知朝廷。”
“你有充分足夠的時間,請示朝廷,稟告陛下,但你卻偏偏沒有這麼做。”
“你以為自己滅了高昌,居功至偉,持功自傲,目無王法,得意忘形,就可以不請示朝廷,不稟告陛下,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你眼裡還有天子?還有朝廷?”
“無天子,無朝廷,無法紀。”
“你侯君集不是土匪強盜是什麼?”
“土匪強盜都知道要畏懼大王,你連一點對朝廷,天子該有的敬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