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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絲認為自己心智堅毅,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哪怕有朝一日兵敗被俘鍘刀臨身,她也一樣可以慷慨陳詞英勇就義。
就像無數為了這份事業而付出生命的人一樣。
但如今,她麵臨的是比酷刑牢獄、刑場鍘刀更加嚴酷的環境。
在完全取得勝利的前夕,敵人展開了前所未有的反撲,各方告急勝利的果實仿佛已經岌岌可危,而能夠解決這場危機的最重要的人此時躺在冰冷腥臭的泥水裡。
她就要死了。
從本質的角度講,愛麗絲確實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區區死亡並不能扭曲動搖她的意誌。
但於此同時,對她這樣的人來說,死亡早已不是最可怕的東西,此刻她畢生的事業和理想仿佛即將破碎的精美琉璃,恐懼和不甘啃噬她的心房。
類似的事情她其實早已經曆過很多次,氣急敗壞的阿爾弗雷德大帝曾派遣宗師級的刺客對付自己,而那些人最終被自己指揮的軍陣圍困至死,從始至終都沒有給自己造成一點傷害。
而如今,幾個被精神控製的後勤人員,他們幾乎手無縛雞之力,居然做到了那些強者們都做不到的事,將那把浸透了慢性毒藥的匕首送進了自己的體內。
回光返照之際,人的思維變得十分靈活,一時間屈辱、不甘、後悔、憤恨……
種種負麵情緒湧上愛麗絲心頭,要是我當時更加謹慎一點對軍中人員進行更加仔細的排查,要是我聽從了泰戈爾的建議,對能夠接近自己的人多幾分地方之心……
悔過之後便是巨大的惶恐不安。
我們要失敗了,那些可愛的人,那些亞人們會怎麼辦?
如此浩浩蕩蕩的反叛運動之後,亞人們的生活環境隻會更加惡劣,更嚴苛的法律,更殘酷的刑罰,更繁重的勞役,以及更悲慘的命運。
愛麗絲想起了出征前,亞人民眾們的歡送,一個可愛的貓人族小姑娘跑到了自己車駕的窗口邊,對自己露出了純真的笑容,手上還握著一朵嫩黃色的小野花。
“勳爵大人,你們一定要贏啊……”
視線一花,愛麗絲看到了環境臟亂差的礦場和農莊,亞人工人們在其中勞碌至死,一個雞皮鶴發的老人率先倒地,接著是小孩、少年、青壯年,他們一個個倒在愛麗絲的眼前。
撲通!
一個小孩倒在了愛麗絲的身前,背後的背簍裡裝著體積和她人差不多大的礦石,她的具體種族不明,因為她的獸耳和尾巴已經被殘忍的絞去,那些人認為這些迥異於他們的身體特征是汙穢的象征。
愛麗絲顫抖的蹲下,看見她雙手緊握著背簍的肩帶,右手的指縫裡有一朵殘敗的小黃花。
幻覺破碎,愛麗絲徹底躺在泥水中低聲啜泣,她覺得那是一個可怕的預言,但麵對這樣可怕的場景,她無能為力,她就要死了。
“對不起,對不起……”
愛麗絲顫抖著已經染上汙穢的紅唇,想要說出點什麼,這是她在彌留之際所能做出的最後一件事了。
但她做不到,因為她馬上就要死了。
“哦,可憐的孩子,你有什麼臨終的願望嗎?”
一道身影飄飄忽忽的出現了,此時愛麗絲本來已經閉上了眼,但她偏偏就是“看到”了那道紅色的身影。
【我不想死,我還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