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傘轉動起來,白與黑交替輪轉,陰與陽在此循環。胡二娘的元神從她的身體裡抽出,化為一道輕煙,順著傘柄融入其中。
地上的胡二娘閉上眼睛,徹底失去生命。
白夢今放開她逐漸冷卻的手,收起陰陽傘。
她長出一口氣,轉過頭,發現淩步非一直盯著自己。
“乾嘛?”
“你……好像有很多秘密。”
經曆過這個晚上,他要是相信她僅僅隻是顧氏傳人,那就是腦門被驢踢了。
回想幾個時辰前,他們三人被困在墳中,一個修為儘失的化神,一個不能修煉的廢人,一個奇遇得來的金丹,對上元嬰和他若乾手下,幾乎沒有活路。
運氣好,在墳中多耗些時間,等無極宗的人發現他們。又或者,胡二娘逼出體內的毒,恢複些許修為,再與方栩誠一戰。
可她想出了什麼主意?她說,穀中有胡二娘平日布下的禁製,隻要再稍稍做些勾連,就能形成一座大陣。
於是,趁著方栩誠搜穀的時間,她東畫一個陣,西貼一張符,就這麼反客為主,把方栩誠騙到陣中來了。
然後,最關鍵的一步來了。她幫他把鎮魔鼎喚出來,與陣法連在一起,作為陣眼核心。
再接著,他們假扮莫愁和胡二娘,一步步挑動方栩誠的情緒,引他出手。那些雷法放出來,大部分被陣法所消耗,有鎮魔鼎這個神器在,足以壓陣。
就這樣,等到陣法破去,方栩誠已經沒剩多少法力,被算計到死了。
淩步非把整件事想了一遍,後背都發涼了。
陣法大才他不是沒見過,工於心計的人無極宗多得是,但能把兩者結合得這麼好,她卻是第一個。
“所以呢?”白夢今揚眉。
“你不覺得應該對我坦白嗎?怎麼說也是要做夫妻的。”
白夢今轉頭看了看“在這兒?”
好吧,現在山穀裡一片狼藉,確實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淩步非還想說什麼,被她打斷了。
“噓!有人來了。”
漫長的一天終於過去了,太陽跳出地平線。
朝霞中,數道遁光飛來,落在這座無名山穀內。
第一個出現的,是個身材高挑眉目疏朗的女修。
法術都已經在醞釀了,眼前所見卻讓她愣了一下。
“少宗主?”
淩步非懶洋洋地應了聲。
“你沒事?人死了?”
這兩個問題讓淩步非翻了個白眼“你不是看到了嗎?”
其他人陸陸續續抵達,看到眼前情形,大家滿腦袋都是問號。
什麼情況啊?不是在鬥法嗎?怎麼都死了?兩個人質倒是看起來好好的,神采奕奕,一點皮肉傷都沒有的樣子。到底誰是綁架犯,誰是人質啊……
直到百裡序趕到,欣喜地喊了一聲,衝上來打破了沉默“公子!您沒事吧?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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