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自己,殺母之仇在先,若發現仇人就是父親,還顧得上生身之恩嗎?
人群裡,傳來小聲議論。
「這次能順利拿回玄冰宮,多虧了無極宗的白仙子。這都是淩少宗主當時力排眾議,進陣支援之故。要不然白白錯過機會,我們還不知道會在這裡耗多久。」
「是啊。」另一位修士附和,「這種層次的大戰,打得越久損耗越大,傷亡隻怕會成倍增加。」
「總之,這次戰事淩少
宗主有大功。現在真相未明,人家也確實給不了交代。難不成讓淩少宗主退位?這有點兒不講理了吧?」
「那萬一子鼠真是淩雲舟怎麼辦?無極宗能保證淩少宗主一定不會有問題嗎?」
這話一問出來,就被人頂回去了:「就算子鼠是淩雲舟,淩少宗主有什麼理由幫著他?生身之恩重要,殺母之仇就不重要了?何況,母親對淩少宗主的意義不凡,不止懷胎十月,還以命換命,論起恩情,遠比父親更深。」
「但……」
「反正這事我不管了。子鼠是不是淩雲舟,等前輩長老們查證吧。至於我師叔他們的死,跟淩少宗主沒有關係。」
說完這話,此人扭頭便走了。戰事剛剛結束,自家還有一大攤子事,誰有空在這裡浪費時間?
和他一樣反應的人也不少,於是擠在正殿門口的修士陸陸續續離去,一些看熱鬨的發現沒得瞧,也慢慢走了。
其中一名修士發現大勢已去,正準備溜走,卻被人一把抓住。
他嚇了一跳,扭頭對上一張瓷白的臉,頓時結巴了:「白、白……」
白夢今都沒搭理他,隨手一甩,丟給百裡序:「就是他!」
百裡序利索地接過,飛快製住他的經脈,於是這人動彈不得地被提走了。
直到這時,看
完全程的寧衍之走過來,語氣帶著歉意:「淩少宗主,白姑娘,又讓你們辛苦了。」
淩步非抬手一揮,淩雲舟的魔軀仍然變成一張皮,被他收回去,而後道:「這本來就是我的麻煩,本該叫我出麵。」
寧衍之解釋:「茲事體大,我以為不好叫外人知曉,所以……」
淩步非笑笑:「我明白,倘若無事,我也不想談,但都叫人泄漏出去了,不如就揭開來,清清楚楚地說明白。這世上講理的人終究是多數,讓他們知道前因後果,自會體諒我的難處。遮遮掩掩的,反倒叫人疑心我心懷不軌。」
寧衍之若有所悟,心中被觸動。
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處理方案,畢竟公布出去,淩步非便沾上了汙點,總會有人不講道理,非要汙蔑他人。
不知不覺,他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卻聽淩步非一聲嗤笑:「汙點就汙點唄!我以前被人罵得少了嗎?傀儡、廢人、有個投敵的爹……我還不是過得越來越好。」
「……」這些年,雖然淩步非越來越厲害,但寧衍之沒覺得自己輸了什麼。直到此刻,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儘管自己比對方早入道幾年,但在道心之悟上,好像真的不如淩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