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匆匆回府,直奔薑魚所在的臥房而去,隻是前腳才踏進門內,便愣了下,“老太君怎麼在這裡?”
還未等蕭影回話,老太君率先道:“我來看我的安安,有何不妥嗎?”
裴淮抿了抿唇角,沉默著來到床邊。
薑魚半合著眼,虛弱地朝他看來,嘴唇動了動,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哼,“王爺”
“安安,我的安安,好孩子,是誰欺負你了呀!”老太君握著薑魚的手不住地哭嚎。
裴淮想靠近些,都被老太君板著臉推到一邊,“你是誰?不準你靠近我的安安!”
裴淮蹙眉,她這是又不認識自己了。
自從十年前小姨失蹤後,老太君就得了瘋症,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清醒時尚算個正常的慈祥老者,受到刺激瘋症發作時整個人都顯得暴躁陰鬱,先前老宅裡大部分人基本都被她打過。
裴淮耐著性子向她解釋自己是誰,老太君都說不認識,他想把她強行送回房,她就抓人咬人,原地發瘋。
最後他隻好無奈聲稱自己是為安安看病的大夫,老太君這才將信將疑地站起身,卻仍舊不放心地給薑魚手裡塞了根玉簪,叮囑她,“他要是敢欺負你,拿這個紮他!”
裴淮:
薑魚虛弱地扯了下嘴角,僅僅半日未見,先前那雙晶亮俏皮的眸子已變得暗淡無光,毫無生氣。
裴淮望著她,感覺心口像是被人用力攥著,難受的他呼吸都不暢快了。
“你放心,本王已命人全城緝拿凶手,你的毒定能解。”他語氣裡帶著難得的溫柔,輕聲哄著,看她的神情仿佛在看著一塊易碎的琉璃,小心翼翼又充滿不舍。
薑魚嘴唇蠕動了下,想說什麼,卻忽然蹙緊了眉,接著便嘔出一大口血來。
暗紅色的血液染紅了床榻和她的衣襟,還有她手裡虛握著的白玉簪。
裴淮臉色大變,一邊手忙腳亂地給她擦著嘴角的血跡,一邊朝門外喊,“快叫季清來!”
季清來為她重新施了針,又喂了些許治療內傷的丹藥。
不多時,薑魚再次昏睡了過去。
季清擦了擦額上的薄汗,神色凝重道:“薑姑娘幼時似乎受過寒症,而幻滅花本就生長在寒冷潮濕之地,此番無形之中催化了其毒性,所以”
“還剩下多少時間?”裴淮問。
“最多兩日。”
屋內陷入沉默,落針可聞。
裴淮斂著眉,盯著某處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洛風快步走了進來,一拱手道:
“王爺,刺客找到了!”
“刺客現在何處?”
“死了。”
“死了?”
洛風點頭,“五人全都死了,屍體是在城東亂葬崗發現的。”
裴淮冷笑,“好一個死無對證。”
眼下線索已斷,對方做的很乾淨,再想要找到解藥救人就更難了。
“不過屬下在幾人身上找到了這個。”洛風從懷裡拿了個拇指大小的鐵盒出來。
裴淮伸手接過,打開蓋子一陣清香撲鼻而來,聞著更像是尋常的脂粉香氣,裡麵的乳白色膏狀物也無任何特彆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