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此時也聽出是首飾的聲音,金銀質地碰撞的聲響不是很響,有些發悶,想來還真是有人送給雪雁首飾,倒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她隨即將盒子遞給雪雁,笑道:“給,是我多心了。”
雪雁將盒子接過,手指卻抑製不住地微微顫抖,藏在大紅蓋頭下的臉瞬間白了幾分。
“這裡有翠銀陪著我,你倆也彆總待在這裡,去陪小姐,也討點酒吃。”雪雁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道。
夏蓮深知春桃向來愛熱鬨,笑著說道:“我陪雪雁姐,你去前廳熱鬨熱鬨。”
“夏蓮你也去吧!我這裡沒啥事,餓了我就吃點心,有翠銀在,不會有事的。”雪雁如此說道。
夏蓮點點頭,應道:“行,那我們去前廳看看有沒有彆的事情,一會兒過來陪你。”
雪雁捏著那小巧的盒子,努力擠出一抹牽強的笑容,“去吧!”
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雪雁讓翠銀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輕抿了兩口,壓低聲音道:“你也去吧!我這暫時沒什麼事情。”
翠銀今年不過十四歲,正是愛湊熱鬨的年紀,加上也沒經曆過幾次他人成親的場麵,心中不免好奇。
她想了想,說道:“那奴婢就出去看看,一會兒就過來。”
得到雪雁的回應,翠銀屁顛屁顛出去。
翠銀出去後,雪雁緩緩將紅蓋頭揭下,一雙顫抖的手哆哆嗦嗦地打開了那個神秘的盒子。
一眼望去,她的麵色瞬間煞白如紙,“咣當”一聲,手中的盒子重重地掉落於地。
一枚彆致的銀簪,一個繡工精巧的肚兜,還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帶血白條,就這般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眼前。
淚水瞬間彌漫了她的眼眶,可她卻死死咬著嘴唇,不敢讓哭聲溢出。
嘴唇被咬破,鮮血滲出,她的眼中滿是絕望與悲戚。
那帶血的白條,是她初夜的落紅見證,那肚兜正是那晚所穿之物,而那枚彆致的銀簪,是蕭承逸一早醒來親手為她戴在頭上的。
他竟是如此清楚該如何羞辱她,如何將利刃直直地捅向她的心口。
她雙手捂著嘴唇,任由淚水如泉般洶湧而出。顫抖的雙手緩緩地將地上的東西拾起,重新放入盒子中。
那屋內滿眼的紅,紅得如此刺眼,仿佛要將她的靈魂灼燒。
現在是蕭承逸對她的羞辱,日後說不定還會羞辱彌一。
她這樣一個不潔的女子,又有何資格談成親,自己的不堪又怎能讓彌一來承受。
她覺得自己不配活著,更不配與他人共結連理。
她滿目絕望的用力扯下大紅的床單,嘴裡喃喃地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彌一,對不起對我這般好的小姐,對不起,來生我還當你的丫鬟。”
隨後,她顫抖著將床單扔到房梁上,打了一個死結,找了一個凳子站了上去,將床單套向自己的脖頸。
春桃和夏蓮回到前廳,此時酒宴的時間尚未到來,沈若汐與君墨泠正坐在前廳悠然地喝著茶。
看到兩個丫鬟歸來,沈若汐隨口問道:“怎麼不陪著雪雁,我記得我與王爺成親那日,獨自乾坐了一整天,無聊得緊。去陪她說說話,這裡沒什麼事。”
春桃性子直,嘴快地說道:“是雪雁姐說不用陪,說來也怪,雪雁姐在蕭府居然還有朋友,竟然給她送了首飾。”
沈若汐眉頭一蹙,神色驟變,急切地問道:“春桃,你說什麼?什麼朋友?什麼首飾?”
春桃將有人給雪雁送了一個精致盒子的事情細細說了一遍。
沈若汐聽到此處,心頭猛然一跳,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焦急地說道:“快,快跟我過去。”
君墨泠身為男子不能進下屬的新房,聞言不禁一愣,問道:“娘子,這是怎麼了?”
沈若汐此刻已無暇解釋,隻匆匆丟下一句:“我去看看雪雁。”
莫名地,春桃和夏蓮的心中也湧起了幾絲緊張,忙緊緊跟著沈若汐朝著新房匆匆而去。
當新房的門被猛地推開,沈若汐看到眼前的情景時,頓時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