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吳生都知道春子身上沒錢。
“先生。”
從醫館出來,春子抱著藥包抹眼淚。
吳生摸了摸他的腦袋,什麼也沒說,帶著他往回走。
戰亂起,最苦的就是百姓。
即便不去外麵探聽,吳生也知道又打起來了,因為大米的價格上漲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桐郡,怕是安穩不了多久了。
吳生厭煩動蕩,可她什麼都做不了。
越是見識了底層的疾苦,吳生越佩服楊束。
他真的很能耐,不僅將孱弱的燕國壯大了,還讓其他國家的人對秦國百姓生出羨慕之心。
有眼無珠,大概就是說的她。
一步又一步,吳生和春子越走越遠,徹底消失在街市。
……
“少東家,錢呢?”
管事看著空空的庫房,眼睛直眨。
不是說蕭國的鋪子、作坊很紅火,每日用馬車裝錢?
怎麼少東家回來,他一箱銀子都沒看到?
鄭嵐拿起水壺,給新種的綠植澆水,錢?碰上楊束這種饕餮,怎麼可能有錢。
“皇上打了欠條。”
管事臉皮子抽了下,又是欠條……
“少東家,皇上這……”
“隔牆有耳,要被抓去刑部,我可救不出來。”鄭嵐隨口道。
管事話咽了回去,沉默了又沉默,鬱悶下,管事沒能忍住,弱弱開口:“少東家,這也不能光逮著我們薅啊。”
鄭嵐放下水壺,“知足吧,我們好歹還有欠條。”
其他人,楊束都是直接搶。
“少東家,你就這麼妥協了?”
皇上沒登基時,就打欠條,打到現在,不僅沒看見一個銅板,反而欠的更多了。
看架勢,也不像會還。
純就讓少東家白乾!
鄭嵐歎氣,“不然呢,下大獄?你當他還是需要拉攏人心的秦王?鄭家不聽話,換一個又不是多難的事。”
“李叔,帝王不管怎麼隨和,他隻要惱一次,鄭家就可能不存在了。”
“不管給了皇上多少幫助,都不要覺得能對他指手畫腳。”
“放心,皇上不會卸磨殺驢,熬過去,鄭家必定富貴長久。”
鄭嵐眼神帶著安撫,她知道李管事擔心什麼,身家全給了帝王,若是被踢開,鄭家極可能迅速衰敗,再難起來。
對商賈來說,錢就是保障,而沒錢,無疑是任人揉圓搓扁。
“希望是這樣。”
李管事合起賬本,看了看鄭嵐,他嘴唇一陣蠕動。
“李叔,又是非議帝王的話?”
李管事搖頭,“少東家,你年齡不小了,也該考慮終生大事了。”
“鄭家這麼大的基業,總要有人繼承。”
“你不知道,你去蕭國的這些日子,旁係那邊,沒少搞小動作。”
“他們就盼著你回不來呢。”
鄭嵐抬起眸,看了會石板路的儘頭,她點頭。
李管事大喜,“我這就放話出去,一準給少東家招個有才有貌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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