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檸耳中嗡嗡作響,咬住唇,難以置信地望著蕭寒舟。
什麼大夫,分明就是讓她留門給他這個治病的假大夫。
她張了張嘴,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沒說什麼,退了出去。
這時門口匆匆跑來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
是蕭遠舟。
他匆匆而來卻衣裳整齊,好一個衣冠禽獸。
見到顧檸,他停下腳步,眉眼含情,斯文溫柔的道:“阿檸。你是要走了嗎?是不是怪我久不出麵,怠慢了你。是我的錯。”
顧檸心裡編著理由:“是我有些不舒服,故而先退席。殿下,請。”
蕭遠舟走上前,靠近了些,“那日你遇險後從被救起到如今我們都沒有好好說說話。想來你是真的嚇著了,眼下緩過來了嗎?”
顧檸笑了笑,“好多了。”
對方靠得太近,一縷香氣鑽入她的鼻子,儘管不濃烈,卻還是被顧檸給聞到了。
清媚的香氣,一聞就知是女子用的香。
“殿下是剛剛沐浴過嗎?不知用的是何種香?”
蕭遠舟愣了一下,想起臨走前,許芳菲纏著他不讓他走,不由眉心一跳。
“是彆莊的侍女熏的衣裳。若是你喜歡讓他們送一些到你的院子裡。”
顧檸的目光落在他的衣領上,那裡還有未曾來得及消除的口脂,不由得笑了起來:“也好。這香氣很不錯。想必是個手巧的侍女。”
約莫剛才走得太快,蕭遠舟額角這會沁出微微汗珠,隻道:
“今日設宴本是要給你壓驚的,奈何剛有些事要處理,來晚了。實在是愧疚。不若明日再……”
蕭遠舟明明問過一旁服侍的人,身上可有異樣,都說沒有,卻還是出了紕漏。
眼下實在是不敢再和顧檸多待,怕她在身邊繼續待下去,叫她察覺出異樣來。
婚事不能出岔子。
許芳菲那裡看來應該要冷一冷才行。
顧檸嘴角始終掛著笑,絲毫沒提剛剛在宴席上顧雲的事,看蕭遠舟從留到趕,沒有半點遲疑,行雲流水地行禮離去。
蕭遠舟親自將她送到路口,與之告彆。
顧檸回了院子,並未理會蕭寒舟話裡背後的含義,而是關上院門,插上門栓。
不僅如此,她帶著碧枝仔細地關好窗,上了插銷,屋門也緊緊地關上。
蕭寒舟又沒明著說要過來,再說他敢明著說嗎?
那她就當沒有此事。
看著緊閉的門窗,顧檸安心地躺在臥榻上入睡,睡得格外昏沉。
迷迷糊糊間,忽的有道冰涼觸感落在她的眉心,而後臉龐,慢慢往下……
顧檸半夢半醒間地想著,莫不是漏雨了?
那冰涼的觸感還在往下,一路到襟口,往下。
不對。顧檸連忙睜開眼睛。
臥榻邊坐著一道高大的身影,那張臉……
顧檸的呼吸有一瞬間凝滯,渾身寒毛都豎起來。
“你……”
還沒說出話來,寬厚修長的手掌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