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鄭蘭下山,兩人聊了一路,直至太陽半落,羈命山山西南四五裡處就是鄭家堡,才剛剛下山,便遇到了熟人。
“張管家?!你怎麼來了?!”趴在小是非背上的鄭蘭,老遠就看到了家裡管家。
張管家靠近一看,這不是上次小姐要教訓的那小子嗎,怎麼小姐被他背著?
“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張管家詢問。
小是非把鄭蘭放下,鄭蘭卻先開口解釋:“我腿被蛇咬了,是他救的我,把我背了下來”說著,把傷的腿給他看。
“哦?!”張管家湊近一看,果然如她所說,雖然如此,張管家依然對小是非態度冷淡,直接上前牽過鄭蘭的手,作勢要背上她:“走吧,明日是王公子的生辰,咱們還要準備準備呢”
鄭蘭聽了眉頭一皺,身子一擰,繞過張管家一瘸一瘸地往前走:“我不想去王家,更不想給王懷安慶生”
“站住!”張管家站起來喝住她:“這是老爺特意吩咐的,你怎麼能不去呢?”
鄭蘭雖站住了身子,卻也是一擰,沉默不回,別著背影,不肯轉過來。
張管家打量了一下小是非,從袖子裡掏出二兩銀子,直接扔在了地上,伸頭湊他旁邊低語:“小子,好好打量自己那寒酸模樣一番,離我家小姐遠一點”
小是非被他說的一頭霧水,琢磨了一下,這才想起上次隱約聽到鄭蘭和王懷安有婚約,莫非張管家誤會自己了?
雖是不乾自己的事,小是非對他如此舉止也感到屈辱,皺眉捏了捏拳頭,卻也並不反駁,畢竟他本來就不想和鄭家有什麼瓜葛。
見小是非不做聲,張管家便滿意地回去示意要背鄭蘭,鄭蘭還是擰地不願讓他背,最後隻好在旁邊扶著鄭蘭回去。
“還拿著這花乾什麼?”說著,張管家直接從她手裡奪過那捧野花,隨手扔到了地上。
鄭蘭卻彎腰又拾起那花,嘴裡倔著:“我就拿!我就拿!”邊說,鄭蘭邊拿著那捧花往張管家身上打,花捧裡的花瓣和葉子被打落許多。
“好好好,拿著拿著。趕緊走吧,回去晚了老爺要生氣”張管家隻得揮手躲著,連連答應鄭蘭。
鄭蘭手捧那束花回頭作彆小是非:“我走了”
“呃”小是非麵無表情,隻是輕輕應了一聲。
看著兩人越走越遠的身影,小是非喚了旁邊一聲:“小白”說罷,也轉身離去。
夕陽西下,餘暉似金,那地上隻有一片散落的花瓣和葉子,證明此處似乎有人來過……
回到籬笆門前,天色已黑,本來上山遊玩的心情全被張管家最後的幾句話給毀了,推開籬笆門,旁邊小白卻溜了過來,在他旁邊捧著猴爪,猴爪中正是那二兩銀子。
本來小是非根本就不屑張管家羞辱他的這二兩銀子,沒想到小白居然還把它撿了回來,小是非惱地直接從小白猴爪中抓起那二兩銀子,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不要臉的猴玩意,人家羞辱你,你還把人家的羞辱撿回來!”
說著,小是非轉身朝池塘用力一扔,那二兩銀子“咚”地一聲,濺起一圈漣漪,落到池塘裡沒了蹤影。
扔了這銀子還不解氣,小是非想踢他兩下,小白在籬笆上爬來爬去,追半天沒抓到,反而讓小白戲耍了一番。
累的氣喘籲籲,小是非回到屋裡,拿出文方四寶繼續練習,邊研墨,邊心中感歎“老祖的這文房四寶好是好,可惜我府試縣試的時候用不上,不能用老祖的東西為他爭光,這文方四寶用著有些遺憾”
白紙鋪在桌上,小是非手執安魂筆,筆下筆走龍蛇,很快一首詩寫在了紙上。
“胸懷天下淩雲誌,振興家族恨日遲。隻待他朝題金榜,四方來賀誰不知?”
看著眼前的詩,小是非心中甚是著急,院試還遲遲未定日子,而院試後還有鄉試、會試,鄉試在子卯午酉的年份開試,今年是甲戌年,若是今年或者明年通過院試,成了秀才,那大後年乙子年正好可以參加鄉試。
小是非心中滿腔抱負,不知何時才能一展文采,步入仕途,振興家族。
就在他浮想聯翩的時候,白紙上的字跡又漸漸消退,直到最後消失不見,又變成了一張白紙。
“唉!”小是非心中很是鬱悶。
“怎麼這麼發愁呀?”正巧這時披星戴月的徐世昌回來了,推門進來,正好聽到小是非歎氣。
“爹爹回來了?”小是非一時忘卻了憂愁。
“今年收成不錯,回來晚了一會兒”邊說,邊坐到小是非對麵倒杯水:“練字呢?”
“嗯”小是非點了點頭。
“那愁什麼呢?”徐世昌抿了口水,解解渴。
“唉!不知院試是什麼時日,心中發愁”小是非實話實話。
徐世昌一樂:“哈哈!這愁什麼,走,跟我去做飯,先填飽肚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