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到酒壇中的小白,腦袋胳膊都泡到了酒裡,腿和尾巴還露在外邊,一時間隻聽得到酒壇裡“嘟嚕嘟嚕”喘氣地氣泡聲。
這可把旁邊的小是非嚇了一跳,他和小白形影不離感情深厚,要是今天喝酒淹死在了酒壇裡,那可太不值當了。
像拔蘿卜似的,小是非拽著小白尾巴提了出來,下麵的小白卻暈暈乎乎眼神迷離,打著酒嗝,偶爾一掙一掙地,嘴裡發出幾聲猴叫。
眾人被它逗得哈哈大笑,連剛剛蹙眉的利夫人也是喜笑顏開,忍不住掏出手絹捂著嘴笑出了聲……
夜色漸深,小是非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小白弄回客棧,回到客棧房間,給小白蓋好被子,小是非看著床上還在夢魘喝酒的小白,不禁感歎:“你可真是個活祖宗,下次絕不能再讓你喝酒了”說著,小是非脫了衣服鞋子,上床睡覺。
這一番波折,和利家的生意磕磕碰碰總算做完了,一長列裝著兵器的馬車跟在文三馬車後麵,後麵每一輛馬車都裝著好幾口箱子,箱子鎖得嚴嚴實實貼著封條。
雖然貨物到手了,文三反而發愁起來,這些兵器不能運往東海國,也不能在大陳倒賣,剩下的兩個選擇就是運往合源國或者是北荒國。可是合源國離得太遠,北荒國雖然近,卻不知道那邊情況,萬一把貨物運到那邊,找不到買家,豈不是白跑一趟。
就在文三發愁的時候,他從利夫人那裡得到一個消息,子卯午酉,每隔三年,六國就會進京朝聖進貢一次,雖說大陳國力不如以前,但是藩王依然會來進貢,說是進貢,其實是打探大陳國力和試探其他藩王態度的罷了。而東海國和北荒國按照往年慣例,都是先去青木省藍蝶城,然後再去京城朝聖,而時間就在這年底。
文三聽了,如撥雲見日,心中立刻有了打算,他安排眾人前往藍蝶城,這趟去拜訪北荒國使臣,如果願意買這批貨,就再折回去,北上北荒國,如果不願意買,那就直接南下,奔合源國。
此時已是十一月初了,車隊走得太慢,文三心急如焚,得知十一月底,北荒國使臣就要進京去了,到時候錯過了可就麻煩了。
商隊拚命趕路,日夜兼程,總算花了二十一天就到了藍蝶城。
在藍蝶城中找到客棧安排好商隊後,文三立馬和小是非謝三叔他們直奔驛館。
尋到驛館門前,正巧遇到兩撥人爭吵,一撥穿著冬衣布帽,棉衣錦服,綢緞褲子,腳穿棉鞋有禮有節,一撥穿著獸皮衣服罩著黑衣外套,外套上皆繡白色虎頭圖騰,狼皮靴子“嗒吱”踩得直響,對對麵東海寸步不讓。
湊上前去,才打聽清楚,兩撥人正是東海國和北荒國的使臣,兩國死敵,征戰不止,兩國使臣相遇自然也是沒有好臉色,一見麵就相互揶揄,現在正罵到高潮時候,圍觀的人群越聚越多。文三和小是非他們也不急,坐到驛館對麵茶館點了一壺茶,要了一碟糕點,坐在對麵看熱鬨。
“你他媽的裝什麼裝?還不是東夷狗崽子的後代?”獸皮一撥的帶頭人,手執皮鞭,指著對麵東海使臣。剛剛東海國的人罵到了他們是北荒蠻夷。
北荒國使臣卻是直來直去,直戳東海痛點。東海國的使臣被氣得憋紅了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北戎混血雜種”
雖然這東海使臣不怎麼會罵架,可這句話是真的碰到北荒禁臠中了,北荒民風彪悍,奴隸盛行,常掠奪四方百姓,不光跟東海國征戰,跟北邊北戎外族也是常有征戰,若不是兩方有凍土相隔,怕不是早就攪到一起廝殺了,即使如此,北荒仍有不少北戎奴隸,北戎血統也滲入北荒國中。
這句話像是炸彈在北荒使臣中炸開,帶頭使臣氣得大罵:“操你媽的,你這是找死!”說著上前兩步,直接一拳把東海使臣打翻在地。
東海使臣滿口鮮血爬起來,正想再罵,忽然發現牙中露風,嘴上一摸,原來兩顆門牙被北荒使臣打斷了。
“你媽的,我和你拚了”說著,東海使臣吐出口中斷牙,上去就要和北荒使臣撕打。
後麵東海隨行人員攔住了他,北荒使臣旁邊一十幾歲模樣的少年開口了:“住手!!”
眾人被這少年喝住,這少年濃眉大眼,看起來有十五六歲,與其他北荒國人一樣披散頭發在後肩,其氣勢卻是不低,見眾人停下,走上前來:“這位東海使臣,咱們都是為了進京朝聖進貢而來,沒必要為了這三言兩語就大打出手吧?讓人看了豈不失了風度?”說著,少年指了指周圍看熱鬨的人。
少年一語提到重點,讓燃起怒火的眾人想起了正事,東海使臣掙脫攔著的肩膀,啐了一口血水,指著地上的斷牙責問:“我這牙怎麼算??!”
少年皺了皺眉,從懷裡摸出一錠金子,遞到東海使臣麵前:“這錠金子,足夠你再鑲兩顆金牙了”
東海使臣瞥了一眼胸前的金子,滿是不屑:“金子?誰沒有似的?”說著,東海使臣也從懷裡掏出一錠金子。
見事不成,少年癟了癟嘴,緊蹙的眉頭舒展開來,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東海使臣嚇了一跳,退後兩步。
這少年回身上前兩步,來到打人的北荒使臣麵前:“剛剛打人的那隻手伸出來”
北荒使臣戰戰兢兢,腿上哆嗦,伸出右手。
“把手掌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