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穿透繁盛枝葉映落斑駁光影
照著樹蔭下人。
男人烏黑睫羽一扇,清晰陰影裡狹長鳳眸顯得深邃難辨,一絲絲淡淡金芒流轉眼底,柔和鋒利……
他側目瞅一眼前方的建築樓,直接道:“你先回吧,我有點事。”
話落,徑直朝前走。
隊友手指摩挲著下巴,眼裡興味濃鬱:“隊長有秘密了,要不要跟上瞧瞧?”
一樓大堂喧囂吵鬨。
衛峰仗著身高優勢掃一圈四周,走一步停一步張望,再三確認自己想見的人不在徑直朝樓上走。
隊友鬼鬼祟祟躲到牆後。
“差一點。”
醫院消毒水味濃鬱,二樓環境比一樓好些,走廊一條道通到底,兩側都是病房。
一間病房大概有六張床,熱鬨,病人+家屬一坐就是聊天。衛峰瞧著一間間病房,往上繼續走。
三層。
三樓是醫院手術室,寓意著“三生萬物,生生不息”,而一間間手術室外凳上或站或坐著人。
手術室相比其他地方隔音效果最好,可受限於材料,隱隱約約能聽到一些哭嚎,有的又安靜,想必是打麻醉了。
家屬有的掉眼淚祈求,有的表情淡漠,凸顯世間百態。
“遝遝遝。”
下一個拐角,男人腳步頓住。
前方手術室外麵靜靜等候的一行人。
兩個不認識的男女,另一個是戴灰帽的男生,帽簷下一張側顏俊秀精致,薄唇緊抿。
酷暑,他簡單套著清涼灰褂,灰褂瞧著有些大,偏長,挽起來兩圈,瞧著當真是清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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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一個帆布包,撐著下巴的手指細長清秀,手背微凸起一縷青筋,皮膚白到晃眼。
衛峰靜靜瞧著,不禁上前。
離近些,男生神情更清晰,睫羽垂落
眉緊蹙,似乎有著化解不開的愁緒……
裡麵隱隱約約傳出一聲聲尖叫,似乎是孕婦生產,而外麵男人不知不覺淚流滿麵吼一聲。
“老婆,我不生了!”
“滾犢子!”
李明珠不停來回踱步,“遝遝遝”腳步聲掩蓋著焦慮。
女人生產是鬼門關走一遭,彆提多驚險,當年她乾著活羊水突然破了,生娃隻能在家,差點丟命。
“漫天神佛庇佑,母子平安……”
“回家就上香。”
沈裕不信神佛,可生育方麵實在幫不上忙。上輩子他是享譽星際的藥劑學家,參與各種實驗,可年代世界裡他不能親自給李寶珠生產。
有時候隻能寄托於虛無縹緲的神鬼學說。
而原劇情裡,李寶珠預產期臨近,趙康由於心軟回機械廠幫忙看看情況,而一幫忙,送回的就是死訊。
李寶珠當場嚇懵,同時胎動。
最終,孕婦生產一天一夜慘叫回蕩三樓,血崩一屍兩命。
生育提前,一切都是未知。
沈裕擋住眼睛,腦海思緒亂糟糟的像一團交織的亂麻,一時間眼前驟暗都不曾察覺。
忽然,菜香彌漫。
醫院消毒水味跟隱隱血腥味裡,那一股菜香實在特殊,特殊到雜亂心思置於一旁,沈裕察覺到身前站著另一人。
“中午了,要來點豆角炒肉嗎?”
他抬眼。
男人鋒利眉眼柔和些許,尾音拖長帶著一絲絲繾綣:“小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