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翻場工作持續兩天,沈裕累得腰酸背痛,刷牙的手都快舉不起。
夜裡忽來一陣風。
男生驀然睜眼,伸手摸摸額頭,掌心一片汗。思來想去睡不著,他撐著酸軟的手臂下床,再到院裡。
而院裡周娟提著煤油燈,眼睛死死望著天。
“媽,怎麼不睡?”
“睡不著。”
沈裕不再問,腦海浮現原劇情裡暴雨的細節,豔陽高照兩日,雲醞釀一日,暴雨兩日再恢複晴天。
糧食豐收最怕啥?
暴雨減產。
由於提前收割,且最近天天曬到要死,他原以為劇情裡的暴雨消弭無形,不料該來的還是來了。
那一場蹊蹺的風,吹醒的不止是少年,而是日日田裡勞作的老農。
村長李福半夜驚醒,自顧自點起自己做的旱煙,指著外麵朝李建國說:“雨,雨來了!”
翌日,天空遍布密密麻麻的雲。
“動作麻利點!”
“彆偷懶!”
碾場上,李建國來回巡邏督促,懊悔自己該早點弄完碾場的活。而村裡家家戶戶,哪怕半大的娃娃都到田裡幫忙收麥子,麥穗。
老農忙活著,偶爾望一眼天,皺巴巴的臉蛋更像苦瓜。
中午,公社食堂搬出一些簡便的窩窩頭,期間唯有幾個娃娃領完,其餘大人卯足了勁埋頭苦乾,直到最後一車麥穗安全運往糧倉。
“終於弄完了。”
眼瞅忙完,有的直接坐地麵休息,有的則排隊領窩窩頭,一些娃娃拎著桶繼續撿遺漏的麥穗。
李建國望著天,驀然伸出中指。
下一刻,負責廣播的小李急匆匆跑到李建國身側,嘀嘀咕咕說著最新消息。
“艸!”
李建國狠狠罵一句:“自己計劃錯誤還敢打電話讓彆人幫忙收爛攤子,真是龜孫!”
罵罵咧咧半晌,他掃一圈周圍鄉親。
碾場小麥收完,忙碌半天的人打算回家休息,耳畔響起喇叭聲。
“喂喂喂。”
精悍健碩的漢子拍拍喇叭試音,再舉著喇叭宣布一個消息:“黃田村麥田沒收完,暴雨在即,何明特意求助,願意跟著一起到黃田村幫忙的現在集合!”
“……”
黃田村跟李村關係早年算井水不犯河水,自何明上任爆發一係列爭端,目前算得上相看兩厭。
“他咋有臉求咱們?”
“前年截斷水流,導致咱們旱災更嚴重,咱們求助他們說啥都是命,管他們乾嘛?”
“誰去誰是孫子!”
群情洶湧,李建國沉默半晌,等駕駛員開拖拉機出門,剛剛吵得最凶那幾位赫然跳上車。
“不是說不去嗎?孫子。”
“你爺爺我看他們有多慘,落石下井,懂不?”
“哈哈。”
雖然再看不慣,可那是活命的糧食啊,糟蹋糧食遭天譴。而且李村跟黃田村最近,他們不幫,那糧真毀了。
沈裕想看看情況,手剛搭上,瞬間被拍掉。
“你是真幫不上忙,彆浪費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