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舞台親朋等待,男生一步步朝前走,上台,再朝下麵村民鄭重鞠躬。
“久等。”
簡單二字,若仙音貫耳。
……
表彰大會正午結束,村民滿臉恍惚離開場,腦海裡不停回蕩著李毓侃侃而談自信坦然的畫麵。
半年時間,李毓名字對應的寡言形象逐漸模糊,取而代之是自信穩重,不卑不亢的俊秀青年形象。
“當家的,要不咱送娃念書吧。”
“省市縣的嘉獎得有多少東西,虎娃要是能有李毓十分之一,俺家祖墳就冒青煙了。”
“再想想,咱村裡讀高中的都沒有那麼牛。”
“讀書看天賦。”
“……”
而曾經嘲諷李毓的某個高中生掩麵而走,隻覺得丟臉。剛剛大隊長搬黑板,李毓特意用粉筆在黑板上畫出設計思路跟原理,自己居然聽不懂。
丟人。
而等村民帶著獎勵炫耀,前往公社食堂,一些眼尖的卻看見場外不知何時停著一輛警車,老警察急匆匆跑到縣領導身側耳語。
縣領導最初平靜,後麵臉色逐漸變黑,黑如鍋底,誰都能看出他的憤怒。
“真該死!”
周圍領導:咋回事?
搞清楚事情緣由,現場人皆是一臉震驚憤怒。被捕的八爺得知自己乾的事情完全敗露,隻是沉默,一雙陰鷙三角眼死死盯著李毓。
若眼神能化武器,李毓肯定早被生剝其肉,喝其血,嚼其骨。
他想通了,最近唯有李毓跟著一群娃娃到院裡,而李二虎則是拖住他的。
“是你?”
“嗯,是我。”
“哼,你是看到那盤骨頭了吧,早知道不請你進院子了。”
周圍誰都不曾開口,沈裕靜靜看著他:“不,馬苗葬禮上第一眼看見你,你的結局已注定。”
“……”
縣領導打算和“熱心青年”一起前往衛生院看看受害者。沈裕跟周娟說兩句,順便把獎品塞給他們,忽然後麵傳出一道黃鸝嗓音。
“阿弟!”
“三姐。”
他一回頭,首先看到鼻青臉腫的李富貴,李珍珠手裡甚至舉著槍:“我告訴你,我剛剛乾了一件大事。”
表彰大會結束後村裡聊最多的事不是李毓的,不是李富貴到周娟家偷東西被捉,不是李偉頂替李富貴認罪,而是蔡勇。
原名蔡勇,彆稱八爺。
八爺院裡拚湊的白骨足足32具,男少女多,活著的僅剩四人,三女一男,個個身有殘疾,而且一個個被割掉舌頭,扭斷手腳,其罪行罄竹難書……
惡魔在世。
目前審訊進行緩慢,可八爺死刑無疑,而一些經曆暴露。
當年饑荒,蔡勇跟著師父師娘背井離鄉尋找生路,途中因饑餓聯合外人殺死一同逃荒的師父師娘,烹食,再偽裝成受害者流浪到李家村。
最初蔡勇想平靜生活,可是,邪念作祟。看到人,他不自覺分辨肉質好壞,最終動手。
蔡勇深諳“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日常下手的永遠是落單者,甚至是問路的行人。而老賴是第一個發現秘密並助紂為虐的。
“蔡勇殺人案”登上報紙跟廣播,轟動s縣,街頭巷口都說著蔡勇該死,不知禍害多少家庭,順道再讚美勇敢的四位英雄。
而死者家人哭聲震天。
蔡勇跟老賴死刑那一日,李家村幾乎整個村的村民特意到縣裡圍觀蔡勇死刑現場,一個個表情憤恨又複雜。
“砰。”
槍聲落,一片掌聲。
而那一天夜裡,天火焚燒院落,前塵,戴鐐銬者自此前路光明璀璨……
李珍珠有點糾結:“阿弟,你說我是不是有病,看到他死刑現場覺得暢快,甚至有點輕鬆。”
“……”
俊秀男生搖頭,眼神溫和:“罪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