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慶笑道:“聽起來每個戰兵都是官兒。”
“對,什長死了勇長繼,勇長死了掌令繼,掌令死了火長繼。”
蔡鐘磐的視角比較特殊,他問:“那輔兵沒出頭之日了?”
劉承宗道:“不是沒出頭之日,我設想裡,輔兵儘量以少年、健婦充任,早期主要做牲口做的事……”
這話說得難聽,但劉承宗也沒辦法,攤開手道:“咱沒牲口。”
“他們跟在戰兵身邊學兩三年,少年成為青年、健婦成為女兵,再說做什官的事。”
劉承宗知曉大勢,他知道戰爭會持續許多年,也知道農民軍與官軍實力相差懸殊。
幾乎是發現即死亡。
正因如此,他對所有人,前景估量接近無情。
他們就是為王前驅,為王前驅要死人的。
除非能一直苟下去,否則他自己都未必能活到五年後。
等四個什長死完一輪,最早的輔兵死完一半,剩下的由少年長成青年、由健婦成為女兵,他們成為新的戰兵。
那時候,他們才可能成長到,能與官軍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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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萬慶又問:“那這什長、勇長、掌令、火長都乾嘛的?火長是做飯的我知道。”
“什長要能服眾、辨彆旗鼓、知曉隊列;勇長要團結士兵、作戰勇猛;掌令要傳達命令、負責訓練、戰時監管全什;火長要做飯好吃。”
幾人聞言大笑,劉承宗認真道:“彆笑,這很重要,眼下陝北糧食稀缺,做飯一定要好吃,對得起這些糧食。”
這些東西對高顯來說不是新東西,他皺眉問道:“承宗,掌令和火兵不是隊級編製裡的,為何要把他們放到什裡,打起仗來會很弱。”
明軍的掌令官設置於正統十四年軍改,主管平時訓練士兵、體察士兵勞苦、引導隊內風氣,戰時做憲兵隊長,對包括隊長在內全隊掌握生殺大權。
除了他們,明代還有邊防督撫牽頭發起,閒住退休武將與武舉人擔任教師,營、衛各級軍官與武生作為學員組成的武會社團。
一方麵保證高質量軍官,另一方麵讓明軍小規模行動擁有極高的主動性。
但欠餉無解。
高顯認為四名戰兵,且職責多樣,會導致隊伍戰力下降。
劉承宗則並不把這當回事,他說:“我們就算全是戰兵,也打不過官軍,所以先考慮跑得過,掌令能讓跑的時候隊伍不潰散。
火兵放到什一級,能用更輕的鍋,八名輔兵各攜少許糧食,減少輜重壓力。”
“那什往上呢,五什一隊?”
“前後中左右五什,每隊再加十二名塘報兵、六七名家丁,一隊八十。
五隊一哨,加個哨屬輜重隊和二十哨長家丁,一哨五百。
再往上是營,我還沒想好。”
劉承宗笑著邊說邊記,逐漸把隊伍擴充起來。
他的構想,是什長能帶兵滿地亂竄不潰散,隊長能帶人獨立行動不害怕,哨長能獨立作戰,攻打富戶莊子取糧,所以要帶個輜重隊。
至於營級編製,如今還隻是個大致思路。
在設想中這一級彆編製,平時要能獨立發展,戰時能與官軍的營千總對陣,單單加強兵力不能達到這一目的。
需要加強營屬的師範隊、鼓樂隊、炮隊甚至炮哨,還有土工哨。
現在想這些太早了。
超過劉承宗一夥目前能力太多,就算勉強招這麼多人,也管理不過來,走起路來自己就崩了。
“咱現在就兩隊人,後麵可以再招些身體健康、無牽無掛的流民,爭取湊到一哨,再多糧食供不上。
以後世道再亂,可以考慮組成一個營。”
劉承宗咧著嘴笑道:“獅子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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