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他,對上這些穿罩甲的守軍,沒有誰能做一合之敵,就算護住脖子都沒用。
作為曾經的魚河堡邊軍,當好甲片有限,他太知道當兵的會把生鏽的壞甲片放在哪了。
發現布麵罩甲下防護的薄弱位置,幾乎成了他的本能。
就像生著雙透視眼,那些一戳就透的甲片被他一紮一個準。
轉眼間,在城門洞裡殺出半條血路。
一時間堵在城門洞中的守軍呈現出混亂模樣。
前麵的畏懼想退,和中間望風披靡的擠作一團,卻被關內的看不清局勢隻想往前湧的守軍推著跑不出去。
“把他們推出去!”
劉承宗這樣喊著。
馮瓤會意,撒手把刀丟向敵人,奪了一杆長矛,橫持過來卡在城門洞,劉承宗也握住矛杆,二人一齊發力向裡推去。
一邊,是兩個數月以來每餐飽食的前邊軍。
另一邊,是人多勢眾卻饑餓困乏的現邊軍。
他們被兩個人推著擠在一起,後退。
一步,兩步,有人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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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承宗向前走得越來越快,身後越來越多的賊卒子也加進來,把成片守軍向關內推去。
終於在某個瞬間,七八個人被推得滿地翻滾,他們攻進了城關內。
劉承宗丟了矛杆,再度持刀向守軍衝去。
他們潰散了。
騾子營士兵成群結隊從城門洞湧入,四處追擊。
還有人回城關外騎上騾子,馳騁攻入延水關,追擊那些四散而逃的守軍。
這座守衛黃河渡口,通向山西的關口,在這個夜晚改了姓。
劉承宗立在城關上,關上有四門他沒見過的火炮,看上去都得有六七百斤。
馮瓤甩著酸麻脹痛的胳膊也登上城關,問道:“首領,接下來咋辦?”
劉承宗笑笑。
他能感覺到,自從離開延安府城,隨搶驛站、燒急遞鋪,以及接連幾場戰鬥。
他在隊伍中的威望與日俱增,成了這夥人無可爭議的大首領。
“還能怎麼辦,那兩夥官軍最遲打到天明,我估計現在就已經弄明白了,他們一定往這來。
我記得你以前也是京軍火器營的,這四門炮,認識麼?”
馮瓤隻看了一眼,便高興道:“好東西啊!葉公神銃,鍛造炮,打得遠還耐用。”
“俘虜裡問問,有願意跟咱的就編進輔兵,一天兩頓管飽,炮手直接拉上來,讓戰兵看著放炮。
不願意跟咱的,都投降了也彆害人命,老樣子扒光了捆起來,必須捆嚴實。”
劉承宗並不介意俘虜獲救後繼續跟他打。
被釋放的俘虜,是在敵人中間散播恐懼的工具。
當投降成為習慣,他們會喪失頑強的勇氣,稍遇挫折就會想著投降。
這能讓以後的戰鬥更加簡單。
馮瓤領命把這幾件事吩咐下去,這才問道:“咱能守住這座關?”
“你想啥呢,要石板山上曹、高兩位兄長過來,湊五百多人估計能守住,靠咱這百來號人,是鐵定守不住。”
說著,劉承宗笑了,笑容裡透著股狠勁:“守不住也得打,否則僥幸跑了以後官軍也越來越多。
炮打準點,帶隊的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讓他們以後看見騎騾子的就喪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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