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信非常好……皇帝看後挫敗感很大,惡心得一整天不想批改奏章。
劉承宗在塞外塞北擁戴為什麼敦塔兀魯斯的大汗,崇禎皇帝並不因此感到不快,恰恰相反,他非常開心。
隻要不來逐鹿中原,劉承宗就算自稱宇宙大將軍都無所謂。
甚至吞並河湟,崇禎心裡對劉氏父子都提不起恨意,他祖大壽要是能在遼東不要國家一兩餉銀,把東虜收拾得服服帖帖,封他個世襲遼王又如何?
崇禎能接受世間發生這些詭異的事兒。
他心裡對絕大多數叛軍頭子都沒有恨意,他能理解這些人為何起兵造反,也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天災和朝廷沒做好朝廷該做的事。
但理解歸理解,他已經儘力了,局麵仍沒半分好轉,彆人是叛軍,輕則割據自治、重則改朝換代;他是皇帝,自然就要保衛自己的國家。
讓崇禎惡心的點兒,主要是他正在這反省呢:天底下除了秦良玉,不是廢物就是刺頭,老天爺還給使絆子,水旱蝗瘟來個遍,這是怎麼回事呢?
劉向禹就端著兒子的獎狀來給他上眼藥了,老朱家奔喪,老劉家辦喜事,這讓他很惡心。
國事壞成這個樣子,劉承宗怎麼能在外麵玩得風生水起呢?
他好羨慕啊!
其實崇禎雖然沒能力把國家搞好,但他有對付劉承宗這個新興政權的方法——封他做陝西三邊總督。
儘管海上對走私稽查力度極大,但崇禎想知道劉獅子在青海的施政方陣也不難,其實沒啥特彆的,均田買賦,就和每個朝代開國時的政策差不多。
而這種政策,彆說讓天下太平,就連讓河湟年年太平都不可能。
崇禎心裡對這點算得很清,河湟能太平,是因為河湟沒旱沒澇,而且他們洗劫了臨洮府。
所以隻要封劉承宗做三邊總督,能在海上風生水起當個國王的劉承宗,就會像天底下那些滿身賢才的官員一樣,變成廢物。
不過崇禎沒有封這個官職的意思,畢竟劉向禹給他送來的是喜事的請柬,他沒必要給人報喪。
崇禎不認可劉承宗的德行,自打幾年前的初次接觸,他就認為劉承宗缺少道德品格這種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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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說好了要阻斷海寇北虜交通,現在可好,他自己就是海寇,還兼領了蒙古大汗這一職業。
說的要鎮守藩籬,屬於是把藩籬的樁子都給拔了,過去大明的西北邊境在西寧,現在被他挪到蘭州去了。
更何況人家林丹大汗屍骨未寒,他就要強納人家八個老婆。
不過崇禎有一點好,他雖然剛愎自用,但是在心裡一直很拎得清事,他知道自己惹得起誰,也知道自己惹不起誰。
比如遼東的祖大壽、比如自己那一大家子皇親國戚、比如劉承宗,這都屬於沒啥道德底線的人,惹不起,他知道自己這個皇帝在這幫人眼裡說話像放屁一樣,管不住。
對於管不住的人,他向來不管。
這就和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一樣,有些人心裡有規則,身上的一切都是規則帶來的,就可以用規則來約束他;但有些人心裡壓根就沒有規則,那怎麼用規則約束嘛。
碰上心裡沒規則的人,那權力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
但崇禎認可自己的德行,儘管雙方戰爭在未來十年內甚至更久的時間,終歸無法避免,不過他也不介意在這種喜事時候送點禮。
想到這,他讓身旁侍立的宦官去傳禮部的楊鶴進宮,隨後又自己在空蕩蕩的大殿中笑了起來,便在心裡定下來出使人選——曹化淳。
曹公公知道這事臉都綠了。
他心說咱爺們兒這是招誰惹誰了?
得了皇命,本該龍潭虎穴都照闖不誤,唯獨這個西寧城,不想去啊。
“放心,這次是好事,給他送點禮,順便給朕帶封信,那劉向禹的信都送過來了,到底是長輩,朕總該有所回信。”
曹化淳都快哭了:“皇上,上次也是好事,還給他封官呢,皇上是不知道奴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生天,那劉獅子說什麼都不讓奴婢走啊!”
“那怎麼辦呢?”崇禎把臉一板:“去過西寧的人多了,隻有你跟楊尚書能回來,難道還要朕再把楊尚書派去?”
曹化淳心說皇上你也知道沒人能活著回來啊!
我怕的是回不來嗎?我怕的是你跟那劉獅子他爹混成筆友!
一次兩次就算了,到時候天天使喚我往那龍潭虎穴裡送信,進西寧像回自己家一樣,這像話嗎?
但說到底奴婢身不由己啊,曹化淳心裡就是一萬個不樂意去,到這節骨眼皇上發話了,他越沒啥辦法,隻能順著皇上的意思問:“皇上要給那劉賊送什麼禮?”
“河套。”
曹化淳起初沒聽懂,後來聽懂了,卻更加疑惑:“河套?爺爺,河套在北邊,劉賊卻在西邊,間隔甘肅寧夏,這……”
崇禎臉上笑眯眯,這大概是他最近最值得開心的事了。
“自從東虜占據宣大邊外,便有在張家口索賞互市之意,且如今雖東虜猖獗,降夷卻在北邊絡繹扣關,河套有收複的機會,難在東虜窺伺,朝野匱乏,不足以發兵複套。”
崇禎說得言之鑿鑿:“如今劉氏既叫韃子認做歹青憨兒,朕便將河套給他,教宣大同他互市,大好河套給他,總好過叫殺朕百萬赤子的東虜得去。”
“這……”
曹化淳不敢接話了,這事情已經不是他能議論的了,需要朝中大臣來跟皇上聊這事,一不小心走了虎墩兔,又來個更厲害的歹青憨兒。
瞧見他的表情,崇禎輕鬆地笑了一聲,並不在意曹化淳的畏懼,隻是咬了咬牙,道:“他若有膽奮發忠勇,驅兵複套與東虜大作一場,朕又何惜分茅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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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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