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黎輕輕剝去冷雲寒的衣裳,卻看到他身上竟有多處未愈合的劍傷,長著腐肉,流著膿血,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恐怖之狀令人不忍直視。
大大小小的舊疤更是遍布全身。
即使是見慣了傷病的蘇沫黎,也不由地瞳孔一顫。
戰神這個名號,是用多少傷痛堆積起來的,想必也隻有冷雲寒自己知道。
保家衛國的戰神,她對他,胸中湧出一絲敬意來。
她拿出小刀,以火消毒,剜去腐肉,撒上藥粉,再輕快地重新包紮好,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毫不猶豫。
而後她從袖中取出一包銀針,在他的全身經脈走針治療。
過程看似輕鬆,實則極其凶險,猶如行走在刀尖之上,稍有差池便會掉入深淵。
蘇沫黎全神貫注,屏住呼吸,光潔的額頭更是泌出細汗來。
一個時辰後,終於走完了針,潔白的帕子上卻已經被黑色的毒素所布滿。
蘇沫黎又從一個古樸的小木箱裡取出了幾瓶藥。
逐一取出幾顆色澤各異的藥丸,輕輕置於瓷碗中,用特製的烈酒化開藥丸,咬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三滴鮮血,再拿出竹片給冷雲寒喂藥。
可這人似乎天生倔種,嘴巴牙齒愣是閉得緊緊的,根本喂不進去!
“嘴還真硬!要知道這些藥可是我師父給我的保命藥!師姐要了好些年都沒要來!你彆不知好歹!”
可冷雲寒就是不肯吃藥,牙關咬得緊緊的,似是在和人慪氣一般在。
蘇沫黎無奈地抿抿著嘴,看著冷雲寒的薄唇暗暗下定決心:
算了,豁出去了!
師父說了,隻要對方夠好看,稍微犧牲一下,也不虧。
不虧就成!
她含了一口熱辣辣的藥酒,對著冷雲寒的嘴巴就貼了過去。
好消息,喂了進去。
壞消息,蘇沫黎的臉紅到了腳後跟。
咳咳,這酒勁兒可真大,上頭。
一口又一口,也不知道喂了多少次,蘇沫黎覺得自己都要醉了,頭暈暈的,眼睛都開始花了。
她皺著眉頭將最後一口藥灌入口中,鼓著腮幫子,像之前一樣把自己的嘴巴貼了上去。
可下一秒她就傻了,這個男人眼睛怎麼睜開了?!
什麼時候睜開的?!
他雙目深邃,宛若千年寒潭,正死死地盯著她。
四目相對,唇齒相依,蘇沫黎隻聽見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咕嘟~”
一緊張,她竟然把藥酒吞了下去,這下子,她就更暈更熱了。
她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
誰知腿腳發軟,異常寬大的衣服還卡在了床縫裡,她不僅沒站起來,還直接扯開了衣裳,整個人撲倒在了冷雲寒的身上。
要命的是,兩人的嘴巴仿佛是磁石般,又貼在了一起!
“唔……”冷雲寒悶哼一聲。
蘇沫黎趕緊再次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兩隻手竟然按在了人家的胸口上。
不過好在沒有碰到傷口,不然又得重新包紮。
蘇沫黎立刻收回手,偷瞄了一眼冷雲寒,那紅腫光亮的嘴唇和散落一地的衣裳,好似被蹂躪過的模樣。
這個時候但凡有個人進來,都會覺得是蘇沫黎強搶民男,連個活死人都不放過!
想到這,她的臉更燙了。
氣氛尷尬到了極致。
蘇沫黎折騰了好幾下才站起身來。
她紅著臉躲到一旁,捂著狂跳的心口,小心翼翼地問:“你……醒了?”
冷雲寒沒有說話,目光呆滯。
“沒醒?”蘇沫黎對著他晃了晃手,對方毫無反應。
蘇沫黎這才放下心來:“呼,嚇死我了,還好……”
可,冷雲寒卻開口了,聲音沙啞,說話斷斷續續地,卻滿是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