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煜連忙下馬,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拱手說道:「這位大哥,我們二人一路奔波,本想在此客棧歇腳,卻見這停業的牌子。不知大哥可否行個方便?」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戲煜和拓跋玉,眉頭微皺,說道:「這店已經關了,沒法接待你們。」
戲煜趕忙解釋道:「大哥,我們實在是累極了,附近也未見其他客棧,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男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戲煜和拓跋玉緊張地看著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終於,男子像是下定了決心,說道:「罷了,看你們也著實可憐,就住下吧。」
戲煜和拓跋玉大喜過望,連連道謝。
男子帶著他們走進客棧,安排好了房間。戲煜見男子臉色始終難看,忍不住問道:「大哥,我見您臉色不佳,這好好的客棧為何要停業啊?」
男子一聽這話,頓時怒目圓睜,生氣地說道:「讓你彆管閒事!不該問的彆問!」
戲煜被男子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連忙賠笑道:「大哥,您彆生氣,我隻是好奇,隨口一問,若有冒犯,還請您見諒。」
男子冷哼一聲,彆過頭去,不再理會戲煜。
拓跋玉見狀,輕輕拉了拉戲煜的衣袖,小聲說道:「彆問了,咱們既已住下,就彆再惹惱了人家。」
戲煜點點頭,不再多言。可心裡卻忍不住琢磨起來:這男子如此生氣,想必這停業之事背後定有隱情。
到了晚上,戲煜和拓跋玉用過簡單的飯菜後,準備回房休息。
路過男子房間時,聽見裡麵傳來隱隱的歎息聲。
戲煜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但又不好再去追問,隻能帶著滿心的疑問回到房間,與拓跋玉商議著明日一早還是早早離開為好,免得再生事端。
深夜,戲煜起身如廁,經過男子房間時,又聽到男子沉重的歎息。
他不禁放緩腳步,接著又聽到了那男子喃喃自語。
「唉,我早就查過的日子,本來打算今天死的。可明天是個好日子,還是明天死吧。」男子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無奈,仿佛生命的燭火在風中搖搖欲墜。
戲煜心中一驚,忍不住靠近房門,想聽個究竟。
隻聽男子繼續說道:「我今天又賺了一些錢,到時候都會給自己的親弟弟留下。這世間,我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他了。」說到此處,男子的聲音有些哽咽。
戲煜眉頭緊皺,臉上滿是震驚和同情。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男子一愣,聲音顫抖地問道:「誰?」
戲煜深吸一口氣,說道:「大哥,是我,住在您這的客人。大哥,您千萬彆想不開,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事情。」他的語氣誠懇而急切,眉頭緊緊鎖著,滿臉都是擔憂。
男子沉默了片刻,聲音沙啞地回道:「你莫要管我,這是我的命。」
戲煜趕忙說道:「大哥,命是自己的,怎麼能輕言放棄。到底發生了什麼,您和我說說,說不定還有轉機。」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房門,雙手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
屋內再次陷入了沉默,戲煜的心也懸了起來。
男子最終還是緩緩打開了門,他的眼神空洞無神,麵如死灰,聲音低沉而決絕:「我已經想好了
,明天就上吊。算了,今晚你既然聽到了,不如進來陪我喝一杯。」
戲煜看著男子這副模樣,心疼不已,他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有說,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應道:「好,我陪您。」然後便邁步進房間。
男子轉身走到桌前,拿起酒壺,自顧自地倒了兩杯酒,手不停地顫抖著。
戲煜在一旁靜靜地坐下,目光始終落在男子身上,一臉的關切與不忍。
戲煜望著男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裡清楚此刻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他暗暗下定決心,於是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順著男子說道:「行,大哥,那咱們今晚就好好喝一場。」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但很快就被刻意的熱情所掩蓋。
男子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他也毫不在意。
戲煜也連忙端起酒杯,陪著男子喝了起來,嘴上不停地說著:「大哥,喝酒,喝酒。」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男子手中的酒杯,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才能把他灌醉。
幾杯酒下肚,男子的臉頰泛起了紅暈,眼神也愈發迷離。戲煜見狀,加快了勸酒的頻率,嘴裡不停地說著:「大哥,這酒真是好酒,咱再多喝點。」他滿臉堆笑,眼神卻時刻留意著男子的狀態。
男子此時已有了幾分醉意,說話也開始含糊不清:「喝,繼續喝!」
戲煜心中暗喜,又給男子倒滿了酒,說道:「大哥,您真是豪爽,小弟佩服!」
男子搖晃著腦袋,大著舌頭說道:「這算什麼,我……我心裡苦啊!」
戲煜趕忙接話:「大哥,有啥苦您就說出來,說出來心裡能好受點。」
男子又猛灌了一口酒,眼睛紅紅的,帶著濃濃的醉意說道:「兄弟啊,我跟你說,我那婆娘……跟彆人跑啦!」
他的聲音顫抖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戲煜故作驚訝,連忙安慰道:「大哥,這……這怎麼會這樣?」
男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吼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對她那麼好,她卻這樣對我,我真是個窩囊廢,連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還活個什麼勁啊!」他的臉漲得通紅,表情痛苦而扭曲。
戲煜輕輕拍著男子的肩膀,說道:「大哥,您彆這麼說自己,這不是您的錯。」
男子雙手抱頭,嗚嗚地哭了起來:「我活不下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
戲煜趕忙給男子又倒了一杯酒,說道:「大哥,您先彆這麼悲觀。也許大嫂她隻是一時糊塗,說不定以後還會回心轉意呢。」
男子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戲煜,苦笑著說:「回心轉意?不可能了,她走得那麼決絕,連頭都沒回一下。」
戲煜皺了皺眉,說道:「那大哥您就更不能這樣放棄自己了。您想想,為了一個這樣無情的女人,值得嗎?」
男子呆呆地望著酒杯,喃喃自語道:「不值得,可我心裡難受啊,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戲煜趁機說道:「大哥,那您也不能選擇死啊。您要是真死了,不就正好如了那對狗男女的意?您得好好活著,活出個樣子來給他們看看!」
男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戲煜的話,然後又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重重地把杯子摔在地上,喊道:「對,老子不能就這麼死了,老子要爭口氣!」
而此刻,男子已經徹底醉倒,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嘴裡還在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麼。
戲煜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將男子扶到床上,給他蓋上被子。
看著男子沉沉睡去的麵容,戲煜輕歎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希望你醒來能想通,好好活下去。」
隨後,戲煜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帶上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戲煜卻久久無法入眠,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男子那痛苦絕望的神情,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戲煜早早地醒來。
他想起昨晚的男子,心中仍有些擔憂,便起身準備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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