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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來,第一次當著母親的麵發怒,劉榮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但一想到將來,自己會因為老娘犯得傻,而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劉榮就沒由來的一陣煩躁。
原以為這些年來做的一切,都能讓母親有所轉變,有所收斂。
直到今天,老娘一如曆史時間線,拒絕了劉嫖送上門的親事,劉榮才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栗姬,沒變。
也變不了。
栗姬,還是那個栗姬。
就好似劉榮無論做什麼,都躲不過將來,那差點捅破天的一聲‘老狗’……”
“唉~”
“我是做了什麼孽啊……”
“上輩子,我也不是什麼作惡多端,窮凶極惡的人啊?”
“咋就攤上這麼個蠢媽?”
回到後殿,疲憊的躺在搖椅上,劉榮隻覺太陽穴一陣突突。
抬手揉了揉,發現並沒有什麼用,又煩躁起身,一把推開窗戶。
遠遠看向窗外,宮人們行走在宮中的身影,劉榮的心,隻一點點沉入穀底……
“大、大哥?”
身後傳來少年怯生生的輕呼,卻並沒有吸引劉榮的目光。
隻稍側過身,眼角撇了眼兩個弟弟,又對窗外長呼出一口濁氣;
調整好情緒,才回身坐回搖椅之上,隨性的朝身側一擺手。
“坐吧。”
招呼著兩個弟弟坐下身,劉榮的目光,便次序從弟弟們身上掃過。
正如劉榮所言:栗姬最幸運的,莫過於以妾室之身,生下當今天子啟最大的三個兒子。
老大劉榮,老二劉德,以及老三劉淤。
劉榮自不必多說,作為萬眾矚目的皇長子,自是早早養出了皇家獨有的貴氣,以及溫潤如玉的隨和。
而此刻,坐在劉榮身側的兩個弟弟,老二劉德喜文,整日手不釋卷,搖頭晃腦,儼然一個小夫子。
卻也不得不提:劉德雖年紀不大,名氣已然不小,尤其是對《詩》造詣不淺。
至於老三劉淤……
“本就體弱多病,便少用些茶湯,莫再衝撞了藥石。”
“去,取碗溫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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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奪過劉淤手上端著的茶碗,又對一旁伺候的宮人招呼一聲;
待殿室內,隻剩下兄弟三人的身影,劉榮才深吸一口氣,將目光投向二弟劉德。
“如何?”
“今日早朝,可有什麼變故?”
看出大哥眉宇間隱隱帶著的戾氣,劉德本能的感到一絲惶恐;
見大哥說起正事,也不由暗下稍鬆口氣,端起茶碗抿下一口,才點頭道:“父皇頒詔除了國喪,大哥應該已經知道了。”
“緊接著,宗正啟奏:梁王再三請朝長安,以奔父喪。”
“父皇,答允了……”
“——這麼早?”
劉德話音未落,便見劉榮才剛鬆緩些許的眉頭,隻霎時間再度擰在了一起;
待聽到最後那句‘父皇答允了’,更是脫口而出一句:這麼早?
“太祖高皇帝製:國喪過後半年之內,諸侯不得朝長安。”
“父皇怎會如此輕易,便允了梁王叔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