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臣…………”
這一刻,劉將閭是真怕了!
劉榮這番話,固然是用心險惡,甚至可以說是頗有些誅心。
但單就字麵上的意思,還不至於嚇的劉將閭如此不堪。
真正讓劉將閭腿肚子發軟,‘臣臣臣’哼唧半天,都沒能吐出第二個字的,是劉榮藏在這番話底下的深意。
——對齊國發生的事,朝堂並非一無所知!
過去,隻是沒跟劉將閭計較而已。
就像是明知到臨淄城,有一個地下皇帝級彆的人物刀間,卻根本沒找劉將閭說過這事兒。
這,才是讓劉將閭戰戰兢兢,甚至覺得後脖子發涼的關鍵。
幾個月前,吳王劉濞,是派過使者來臨淄的……
劉將閭還見了……
非但見了,還沒直接拒絕劉濞的邀約,而是答應考慮考慮……
見劉將閭如此反應,楚王劉戊才剛因天子啟‘可以回國’的許諾而平靜下來的心,隻再一次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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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不過劉榮,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劉戊。
“嗯~楚王叔的彭城,倒是沒有刀間那樣的人物。”
“但聽說王宮裡,頗有些不可為外人道的醜事……”
“嘖嘖嘖;”
“便是我一介後生晚輩,都有些難以啟齒啊……”
隻三言兩語之間,宣室正殿殿門內,便多出第二道癱跪在地,神情蒼白的宗親諸侯的身影。
——那件事!
就連劉戊,也是此朝長安前,臨出發時才得到的消息!
朝堂連那件事都知道了,那……
“行了行了~”
“作為後生晚輩,卻將宗親長者嚇成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終,還是天子啟含笑起身,為齊王劉將閭、楚王劉戊二人解了圍。
隻是這一次,天子啟這個‘紅臉’卻並未溫言安撫,而是負手屹立於禦榻前,稍昂起頭,遙望向跪在殿門內的兩位宗親藩王。
“此朝長安,齊王、楚王,便好好在長安轉轉。”
“待回國之後,就當操演軍隊,籌措糧餉了。”
“——吳王劉濞亂我漢家之心,不經過一場腥風血雨,是絕對無法消弭的。”
“這一場動亂,是我漢家的劫難。”
“也同樣是齊王、楚王,以及諸宗親藩王的劫難……”
看似雲淡風輕的一番話,卻讓劉將閭、劉戊二人心下又是一凜,當即連連叩首,旋即狼狽而去。
而在這二人離開之後,始終在旁吃瓜的少府岑邁、太子詹事竇嬰二人,卻是頗為默契的對了一下眼神。
——少府岑邁麵上神容,是呆愕間帶著些忌憚;
太子詹事竇嬰,則是難忍欣慰和期許。
隻是二人這截然不同的異樣情緒,都並不是針對彼此,而是隨著二人移開的目光,一同落在了屹立於殿側末席的皇長子:劉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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