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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dy直到離開長信殿時,劉榮也沒有得到竇老太後明確的答複。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些‘小事’,卻也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了老太後的態度。
——劉榮前往長樂宮,與竇老太後攤牌當日,劉榮的生母栗太後,便被竇太後安排到了長信殿。
沒錯;
長信殿。
自有漢以來,漢家第一次出現太皇太後,與太後共同居住在長信殿的狀況。
呂太後,或者應該說是‘呂太皇太後’時,原本應該被尊為太後的孝惠莊皇後,被呂後以‘教養少帝劉恭’的名義,依舊留在了未央宮宣室殿;
而在薄太皇太後之時,早在太宗孝文皇帝尚還健在時,原本應該住進長信殿的薄太後,便已經是避居深宮。
後來太宗皇帝駕崩,被尊為太皇太後的薄太後,也是第一時間派人,讓竇太後不必有所顧慮,直接住進長信殿即可。
直到這一日,漢家的第三位太皇太後,終於為漢家日後‘太皇太後、太後共居長樂’這一特殊狀況,定下了基調。
——一起住。
左右長信殿,和未央宮宣室前殿一樣,並非一座單獨的殿室,而是三座殿室並排坐落。
騰出其中一間給自己兒媳,對於竇太皇太後而言,並非是多麼不能接受的事。
當然,也僅限於此了。
除了讓栗太後,搬出那間與鬼屋無異的‘呂後製人彘遺址’——永寧殿,竇老太後並沒有其他表示。
態度也是很明確:既然皇帝開口放了大話,那便拿出點真章。
隻要把說出來的大話實現,我這瞎眼老婆子,也就由著皇帝去了……
不得不說,竇老太後這個態度,對於劉榮而言,已經是最難能可貴的表態了。
——既然願意讓劉榮試試,那劉榮行冠禮之前的未來半年,大權自然依舊還在劉榮手中。
等熬過了這半年,行加冠禮,再大婚親政,劉榮便能真正挺直胸膛,再也不懼任何威脅、再也不用憂心於‘掣肘’二字。
理論上,漢太後確實具備廢帝另立的權利。
但自有漢以來——甚至是自有華夏以來,太後行廢立之事,從不曾將成年君王作為對象。
呂太後滔天權柄,尚且隻敢以太皇太後之身,幽殺廢黜年僅八歲的少帝劉恭,然後把年紀更小的少帝劉弘推上皇位;
霍光廢昌邑王,也同樣是欺負人家沒加冠親政,才敢肆無忌憚的羅列出幾千件罪名,來作為廢帝的依據。
這也正是‘主少國疑’四個字,對封建王朝造成的重點隱患:主少國疑,‘疑’的不單是國家的未來,也同樣是‘少主’的地位。
“嗯~”
“按原來的時間線,朕那個十弟加冠成人之後……”
想到記憶中,那位明明已經加冠親政,卻依舊帝位不穩的漢武大弟,劉榮當即便也有了盤算。
“葵五啊~”
“替朕記下。”
“——等來年開了春,朕加了冠,行過大婚典,便提醒朕請求皇祖母、母後:選秀以實後宮。”
“近些時日,若是朝中公卿百官邀宴,也都應下來。”
劉榮隨口一說,已經貴為宦者令的葵五也沒多想,當下便點頭應了命。
直到接下來幾日,劉榮日日遊走於朝中公卿、功侯貴戚府上,又每天早上都扶著酸軟的腰回宮,葵五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劉榮交代那句‘不要拒絕邀宴’,究竟是什麼意思。
“唔……”
“許是這麼些年,也憋壞了陛下吧?”
如是想著,葵五便沒再多想,按照過往慣例聯絡宗正,讓宗正屬衙派人到這些公卿、貴戚的府邸,把劉榮臨幸過的女子都給記下。
——後世影視作品中,經常有皇嗣流落民間,又偶遇皇帝微服私訪的狗血戲碼;
但實際上,至少在如今漢室,這樣的情況發生的概率,無限趨近於零。
每一個被皇帝臨幸過的女子,都會被宗正屬衙嚴密監視,甚至直接派太醫確定是否懷有皇嗣。
在某些極端情況下,就算某個女子被皇帝臨幸,能不能留下肚子裡的皇嗣,都不是自己所能決定的。
隻是葵五不知道的是:這件事,劉榮是當政治任務去完成的。
原因無他;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尤其是對封建帝王而言,在誕下後嗣——至少是在證明自己的生育能力之前,距離君臨天下便終究差那麼一步。
原曆史時間線上,就是這區區一步,便讓漢武大帝愁苦多年,甚至地位屢屢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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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親母舅田蚡,都對‘宗親長者’——淮南王劉安說:當今陛下沒有子嗣,萬一哪天宮車晏駕,繼承皇位的除了大王,又怎麼可能有旁人呢?
過去這些年,劉榮一來是忙、沒機會,二來也是先孝景皇帝有意管著,不想讓劉榮步自己‘過早失了少陽’,以至身體不好的後塵,不讓劉榮近女色。
現如今,劉榮也年過二十,彆說是這個時代——便是放在後世新時代,劉榮也已經到了法定年齡。
再不抓緊些,說不定還真要有人說劉榮不能人道,旋即‘唯宗廟社稷計’,又轉頭去燒劉榮某個弟弟的冷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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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後,常朝日。
難得睡了個踏實覺,劉榮也總算是將精氣神來回來了些;
站在齊人高的銅鏡前,昂首挺胸,雙手自然平舉於身側,任由宮女們替自己穿戴整齊。
看著銅鏡中,那道頭頂硫冠,身著冠玄,渾身散發著朝氣的挺拔身影,劉榮隻不自覺的抬手輕撫起下頜。
“胡子少了些;”
“要不要讓少府花點心思,搞把刮胡刀用一用呢……”
銅鏡前,劉榮思考著要不要通過外力,來讓髯須長的更快些,以此來將外貌形象快進到這個時代公認的‘成年人’狀態;
而在劉榮身旁不遠處,南皮侯竇彭祖卻是萬念俱灰的跪倒在地,額頭稍懸於地上半寸,靜靜等候著天子聖裁。
——劉榮親自登門攤牌,竇太後表示‘給皇帝一個機會’;
竇太後暫且打消了奪劉榮大權的念頭,自然是苦了竇彭祖——前腳剛答應幫竇太後,在朝議上提議‘讓權東宮’,後腳就被老太後毫不在意的賣了。
想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又擔心劉榮因此而心生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