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邊,白色紙條沒有變色。
書架上,白色紙條也有變化。
直到——
“啊,變色了,變色了。”鄭公公拿著白紙條,正緊貼著那熏香爐。
紙條上,浮現了淡淡的一抹紅。
夜風眸色一黯。
高太醫立刻走過去,將香爐拿到手上。
那是一個小巧的黃銅鑄成的鏤空祥雲熏香爐。掀開蓋子,爐中除了燃過的灰燼還剩有一小截熏香。
高太醫將那熏香拿出來,湊到鼻下聞了聞,又將熏香在那塗有萵筍液的白紙條上劃了劃,然後臉色大變。
“對,就是這種毒。”他麵色凝重地看向夜風,“殿下,這熏香中摻了毒粉。”
夜風冷眸一掃,問李福全:“李福全,皇爺爺的平時起居是你在侍侯著。這熏香料是從哪來的?”
李福全渾身哆嗦著,觸及夜風冰冷的目光,臉色煞白:“這熏香,熏香怎會有毒?奴才……奴才不清楚啊……”
“李福全,你話可要想好了再回答。這有毒香料是從哪來的,本殿遲早會查出來,彆忘了桂嬤嬤她是皇後身邊的人,她就算不知道真相,起碼一些蛛絲馬跡是一定能發現的。”
“奴才……奴才不敢欺瞞殿下。”李福全跪在地上直磕頭“陛下所用香料都是內務府特製和特定的。奴才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敢……”
忽然他啞了聲音。
“怎麼?終於想起什麼了?”
夜風冷冷地注視著他,一雙眼眸閃過一抹厲色。
這個李福全,年齡越大,就越貪生怕死。幾年前,辰王在朝堂上越來越得勢,他便憂心忡忡,生怕辰王到時登基後清算,他死無葬身之地。於是,私下裡,沒少對辰王和皇後獻殷勤。他自以為做得隱蔽沒有第三人知道,卻不知道無論是鳳棲宮還是鎮國公府,都安插了他的人,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傳到他的耳朵裡。
若不是李福還全未真正威脅到皇爺爺的安全,夜風早就將他除去了。
如今看來,自己還是心軟了。念著李福全是皇爺爺身邊得力的老人,多少為他留了點情麵。卻沒想到,讓人鑽了空子。
李福全此刻已經驚慌失措,麵色煞白。他跪在地上渾身發抖,連滾到爬地撲到夜風腳邊,痛哭流涕:“殿下,殿下,老奴該死,老奴該死!奴才,奴才剛剛想起來,上個月內務府要進一批熏香,鎮國公府的管家找到奴才,說讓奴才幫忙牽線采購一批,好讓鎮國公府的夫人賺點錢。那熏香是鎮國公夫人娘家的店鋪生產的。奴才,奴才想著也就是一些熏香,舉手之勞,還能向鎮國公府賣個好,於是……”
“狗奴才!”楚英氣得一腳將李福全踢倒在地。
李福全跌倒在地,又爬了起來,抱著楚英的一隻腿大哭道:“楚大人,奴才……奴才真不知道那熏香是有毒的啊。奴才發誓,奴才沒有想要害陛下的,奴才……”
“來人,將李福全押下去。”夜風命令楚英,“那個鎮國公府的管家在天牢裡嗎?去審審,這毒是從哪來的。”
“是。”
夜風轉首麵向高曲庭,身上上位者的氣勢讓人不敢直視:“高太醫,本宮命你,儘全力將皇爺爺治好。”
高曲庭忙躬身應道:“微臣自當全力以赴。殿下放心,陛下不會有事。”
夜風這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