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叫各的,我叫你付姐姐就是了。”
付春花嗯一聲道:
“那行,你叫我一聲姐,我就叫你新月妹子。我比我們家陳向前都大三歲。我當初是他們家的童養媳的。”
“後來我們家向前當了兵。他也沒說不要我,再後來家裡老人都走了,我就帶著孩子來隨軍了。妹子,這裡是要過得難一些,但還好,我們向前沒缺我們娘仨的吃的。”
梁新月很是驚訝,沒想到付春花是個童養媳來的。
兩大一小慢慢走回到家屬院,梁新月的屋子離大門這邊要近一些。就招呼著付春花道:
“付姐,到我這院子來坐坐,還早呢。”
小蘭蘭馬上就先一步跑到了梁新月的門口站得筆直的。
“你看這個不講禮的,你姨姨說一聲,你就要去姨姨家呀。”
付春花笑著逗了一下小蘭蘭,她也是想和梁新月親近一下,這也就是一個機會。
梁新月打開了門,進來就把柴放在院子裡。
“快進來,把柴也放在這裡就是。”
然後又過去把正堂屋的門打開:
“蘭蘭,快牽媽媽過來坐。”
付春花是把柴放下來了,但卻順手去把梁新月捆起來的柴給打開,然後就鋪到了院子裡。
“這柴還不是很乾,先曬兩天才行。不然不著火不說,還很大的煙呢。”
梁新月也忙過來鋪開:
“謝謝付姐,我來就是,你先坐一下。”
“這又不費力的事,要說以前在鄉下,做的活可多了,向前他娘長年躺在床上,得有人照顧著,還得去隊裡做工分。唉,到這裡來後,我除了帶娃,就真的沒啥事做,待著還覺得自己渾身都不舒服了。”
兩人一邊鋪柴一邊聊了起來。付春花是個實誠又愛說話的人。
有話就說說,也不瞞著藏著的。
她們說話,頭頂上有人接口說道:
“嘖嘖,農村來的都是這樣。就是乾活的命!”
不用抬頭,梁新月就知道,又是林小菊。
梁新月沉下了臉,又不是和你說話,你接什麼話?接話就算了,還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梁新月抬頭想回懟她兩句,沒想到付春花抬頭說道:
“呀,林嫂子呀,是呢,我們都是鄉下來的,不像林嫂子,精細人。新月妹子,你可能還不知道,人家林嫂子可是城裡人。人家的孩子精貴得很,都是抱著長大的,哪像我家的孩子,都是在泥裡爬著長大的。”
梁新月聞言知意,這付姐姐,是個心裡敞亮的。
說著羨慕的話,但卻一點兒也不自卑。
“嗯,我也是鄉下來的,所以,我和付姐姐聊得來,我們聊鄉下的事,彆汙著了林嫂子的耳朵了。”
梁新月也這樣說,付春花哈哈大笑,伸手拍了一下梁新月的胳膊道:
“我就說嘛,我們鄉下的泥腿子,說話都帶著泥的味道。我習慣了,林嫂子在這裡好幾年了,也還沒習慣呢。”
林小菊性格是不好,但不傻,聽得出來兩人一唱一合的在說她呢,也不知道怎麼了,懷裡的兒子哇的一下哭了起來,她轉身哼一聲:
“哭什麼哭,你也就是見不得那窮酸樣。”
她哄著兒子進屋,還著說一些尖酸的話。
“呸,什麼人啊,老肖真的是瞎了眼才找了個這樣的人。”
付春花在她走後直接啐了一口。轉頭對梁新月說道:
“你和她為鄰,會多受些氣。這邊家屬院的人都不喜歡往這邊來,她就像條瘋狗,逮誰都要尖酸的說人家。也是大家不想理她,都是看老肖的麵子,不然,乾了多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