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象得到,那要是包裹先落到周家,那梁家肯定是什麼都得不到。
這毛衣怎麼寄?
梁新月一下子就有了些煩躁。
原本周國良還是同意她寄的,但收到家裡的信後,知道母親的那種態度,他也說道:
“這樣,你交給我,我寄給武裝部的同誌,請他們幫個忙。”
梁新月有些沮喪的說道:
“這樣不好吧?這樣的話,人家也就知道我們家……”
周國良道:
“新月,你想多了,其實這樣更好。讓李武同誌他們送去一回,那是當官的,在他們的心中,是不敢惹的。”
想想隻有兩塊肉,都給他們寄了一塊來,周國良都覺得,不回寄一些東西,真的過不去。
周國良把信和錢及織好的毛衣都拿走了。
這時,離過年都隻有二十天了。
許政委要走的前一天,周國良讓梁新月做了兩個菜,叫上了穀三丁,三個人一邊聊一邊吃。
看兩個孩子睡了,許政委低沉的聲音說道:
“老肖醒了,上級準備讓他轉業,給安排一個工作。”
失去了一條腿,他留在部隊工作就不太方便了。
他又不是部隊的文職人員。真的來講,他文化程度又不高,隻是小學畢業。
回去,家裡隻有哥哥了,哥哥另成一家,他帶著兩個孩子,還殘了。
老許重重的歎口氣道:
“林小菊那邊我們也聯係過了。林小菊隻一句話,她不舉報老肖打了她都不錯了,她肯定不會去照顧老肖。”
“而且,老肖和我通了個電話,他也想到他肯定在傷好後,要辦理退役,但他要求我,在他還是軍人的時候,提出離婚。”
也就是說,老肖要提起離婚。
周國良頓了一下,一拳頭打在身後的牆上,都留下了幾點血印。
梁新月忙伸手握住他的手:
“國良!”
周國良恨恨的說道:
“那女人……”
他又不能怪人家,各有各的選擇,隻是心疼自己的兄弟。
而且,老肖當時是為了救他才傷了那條腿。
許政委也忙道:
“你是老戰士了,自是明白這種事,我們誰也無能為力。做為戰友,我們能儘力的,就是按他的想法來做。他想離,這個情況,說實話,離了也好。但,兩個孩子還小,他又殘了,以後怎麼辦?”
穀三丁問道:
“那知道上麵對他轉業的安排是什麼嗎?”
許政委道:
“我們這一行,轉業的乾部,大多就是進公安局。公安局是做什麼的?你們也知道,也就是我們換身衣服穿,乾的事還是差不多,但老肖現在這個情況,能抓到賊嗎?哪一個公安局可能都不想接收他。”
說了又頓一下說道:
“就算看在他是英雄接受了,以後的日子裡,他能好過嗎?他做不了文職,在公安局裡和在這裡,有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