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柔卻說:“再等兩天吧。”
又對聶嘉峪說:“一會兒我有件事情要出去,邀請你一起,去不去?”
跟細娘一起出門?
聶嘉峪毫不猶豫:“去去去。”
陳柔推開書房的門,說來可笑,首先看到的是她老公在打哈欠,看到她進來,哈欠打到一半又生生合上嘴,看表說:“該吃飯了,今晚我陪你一起吃飯。”
今晚他有時間了,但陳柔沒有,因為她馬上要出去一趟。
而且昨天晚上她換了性感睡衣,還在聽到兩個傭人議論男人出軌時甚至還暗暗生過氣,但在睡了一晚上之後她就想明白了,自己正在經曆的,很可能是很多人還很年輕的時候就會經曆的,一種叫做戀愛的東西,那種東西很容易讓人昏頭。
其於這個,她又想了一下將來,尤其是回歸以後。
她的想法當然還是要回大陸的,那麼,其實即使聶釗再有彆的女人,或者怎麼樣的,她既不該動怒,也不該去過份乾涉,隻有這樣,將來也才能走的灑脫。
說到這兒,就又該要提一點,關於聶釗將來那場危機了。
正好聶釗在問:“出去,去哪裡,為什麼要帶上嘉峪?”
陳柔這次沒有回避,直接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到了將來,回歸了,我們有了一個強大的靠山,不怕彆國用規則和軍事力量搶生意,也不怕財團的做空,而到了那時,就好比現在你和二爺之間的爭執,嘉峪和嘉峻,或者會成為你的危機?”
聶釗應該也是意識到了的,他的概括也很精簡:“嘉峻還好點,嘉峪簡直太蠢。”
人人如果都能活得像他一樣聰明,這個世界得多累?
而且其實聶釗和侄子間最初的分歧隻起於一點很小的事,也是文化差異。
更重要的是,他自始至終,沒有讓那倆孩子意識到他是愛他們的。
以及,他們也沒有意識到,聶臻真正的死因是什麼。
而且因為聶釗情感內斂,也向來很少表達過,所以他們始終覺得聶臻的死,聶釗非但不悲傷,應該還很慶幸,也總覺得早晚一天,他倆也會死。
豪門足夠多的資產難免會讓他們相互猜忌,不交流導致裂痕越來越大,到了將來,他們倆就是聶釗的致命危機了。
他拚了一生攢下家產想要交棒,可他的接班人舉著榔頭,要將他一生的心血砸個稀裡嘩啦,稀巴爛,他們用自毀的方式,毀掉了聶釗一生奮鬥的果實。
……
陳柔內心也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她畢竟思維敏銳條理清晰,是不會浪費無謂的時間耍小任性,增加彼此間的內耗的,所以她說:“我想讓阿峪知道,他爸到底是怎麼死的。”
聶釗一直知道倆侄子懷疑自己,他也很愛大哥,對於大哥的死既自責又抱歉,有些話這輩子,他甚至找不到一個人來言說,因為很少有人能跟他一起並肩著,以同樣的眼光和水平去看這個世界。
但在此刻他突然發現,陳柔是跟他並肩的。
甚至,因為她是女性,看的似乎比他更加透徹。
他也是直到此刻才突然意識到,夫妻就該是用來說知心話的。
他說:“如果你能讓他意識到,他阿爸是因為太笨……蠢死的,阿柔,那很好!”
話糙理不糙,聶臻之死,其原因跟聶耀差不多,隻因他太傻太天真!
眼看太太上樓換衣服,這就要出門,聶釗追問:“你大概幾點能回來?”
手指一豎,又說:"我先睡一覺,但不論多晚,你一定要記得叫醒我。”
他們才處於新婚燕爾中,聶老板不但晚餐安排了一堆的滋補口,還打算先睡一覺,養精蓄銳,再讓太太看他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