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忙問:“您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就來了?”
陳柔前後左右看了一圈,問:“梁叔呢,我找他有急事。”
彆看曾經的梁利生在聶氏也屬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牛逼,在香江道上也算一號人物,當然,在家裡也舉足輕重,現在被放冷,也才不過一個多月,但正所謂人走茶涼,在被年輕的大老板強勢砍掉所有工作,半退休後,梁副主席現在很慘的,那不,他太太轉頭一看,笑著說:“我去幫三太叫他回來。”
他家的後院當然沒有聶家的那麼大,隻有一片草坪,但在香江來說也算是很奢侈了,而他坐在草坪上,身旁的茶幾上擺著三隻煙盒並一隻雪茄盒,正在抽煙。
“不辛苦梁太,我自己去就好。”陳柔說著,瞟了一眼客廳,就見剛才跟梁太太聊天的那個男人已經轉過身,在看客廳外麵了。
徑自穿過門廳,從後門出到後院,因為梁利生麵朝身後的院牆,並沒有看到陳柔,而且他在聽到腳步聲後,還挺無奈的說:“拜托,不要讓小崽崽們來後院就好啦,總不能因為我抽煙,你們就把我逐出家門吧?”
三隻煙盒全是空的就已叫陳柔大開眼界,但是更讓她開眼界的是,他的煙灰缸居然是一隻彩陶盆,因為上輩子專門攻過一段時間的文物走私案,陳柔做過功課,這個年代還沒有人會刻意去造假彩陶,所以但凡市麵上有的,都有五六千年的曆史,也不知道梁利生從哪裡搞來的彩陶,它跟普通的洗臉盆差不多大小,而且裡麵裝滿了煙頭,換算一下,就是說,他抽了一洗臉盆的煙頭。
陳柔自他懷裡抱起那隻陶盆,先說:“這可是好東西。”
又問:“這東西是誰送給梁叔的?”
距離聶耀的事情過去一個快一個月了,聶榮直到現在還在大嶼山住著呢。
但不是他不想回家,而是聶釗不發話,保鏢們就不帶他回。
自打從大嶼山回來,梁利生所有的工作就全部被一杆全擼,他也去上了兩天的班,但是沒有任何工作,隻能在辦公室裡枯坐著,也就隻好回家休息。
休息了這一個來月,家裡人也都意識到,他怕是就此要退休了。
打拚半生的梁副主席也在這一個月裡,體會了人退休後的冷暖寒涼。
這時候陳柔來找他,為什麼?
陳柔說:“咱們現在需要立刻去趟海砂廠,飛機呢,要怎麼調?”
聶氏有私人飛機,中環的樓頂就有小型機場,但有一架商務機是注冊過的,聶釗自己出行的時候經常用到,還有一架直升機為了方便出動,沒有在民航局注冊,申請的是農業飛行,它的不方便是,遠程距離隻能依賴肉眼導航,對於駕駛員的駕駛技術考驗非常大,但方便之處是,隻要在一定的限高高度下,它就可以不必事先申請航道,想怎麼飛就怎麼飛。”
海砂廠正好是梁利生的親戚在管,而且雖然他不在位了,也不管事了。
但最近聶釗常去海砂廠,要他在那兒出了事,梁利生就不說退休了,死都死不安心。
他噌的站了起來,依然抱著他的大臉盆煙灰缸:“直升機應該在,但目前家裡應該隻有阿輝可以駕駛,如果三太你想出去,我馬上給阿輝打電話,讓他往中環趕。”
“我自己就可以開,走吧,跟我去海砂場。”陳柔說。
梁利生一聽更怕了,因為據他所知,聶釗今天就在海砂廠。
他當然要問:“是不是又有意外?”
在乾掉鬼頭榮,項氏兄弟,於sir之後還想每天都有歲月靜好,那豈不天真。
聶釗說聶嘉峪送了他一部新的大哥大,也是目前最先進的東西,在將來,那玩藝兒被稱之為是手機,它體量更小,儲電更多,而且可以存儲電話,還可以編輯文字信息。
總得來說,它就是把大哥大和bb機融為了一體,也是這個年代最先進的科技產物。
而按理說,基於目前的通信塔式信號,它在靠近通信塔的時候,可能會受到電磁乾擾,並出現各種雜音,但是,不應該出現重音。
陳柔是做了多年特警的人,她的經驗,那種重音隻會發生在被竊聽的情況下。
當然,這個時代的通訊設備和將來的完全不一樣。
那部手機又是聶嘉峻送的。
陳柔即使心裡有懷疑也不好說。
正好海砂場那邊,因為陳恪和嶽中麒他們需要補給,經常會去,而現在菲律賓的海盜基本全被趕到了公海上,他們跟國際警察之間,也已經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那麼,會不會是鬼頭昌動用了某種關係,找人,在聶釗的手機上安裝了竊聽與定位設備?
陳柔既有擔心,當然就要親自走一趟,看一看。
眼見為實。
看聶釗是不是果然被人竊聽了。
如果是,竊聽器又是通過那條渠道,滲透到他身上的。
……
不過一個月的功夫,梁利生又老了不少,而且曾經永遠燙的高高的,要為了增加10身高的大背頭最近竟然破天荒的沒燙了,他身材也矮了不少,她也覺得他蠻可憐,安慰說:“不算什麼大事,我隻是突然想開飛機出去走一走,你不必擔心,因為我要真技術不好……”
如果她技術真的臭,把直升機開海裡,他死,她也得死。
梁利生沒有帶煙,卻端著好大一隻煙灰缸。
跟著陳柔上了車,因為已經算是退休了,以後也隻剩下養老的日子了,他也有點無所謂了。
就鼓起勇氣,他問陳柔:“三太,咱們都不揣著了,你肯定是鬼上身,對吧。”
陳柔一腳油門,車直奔中環,她說:“算是吧。”
梁利生抱著煙灰缸聳肩:“你是從哪裡來的鬼呢,為什麼還能開飛機?”
女鬼能用刀,他覺得是對的,她能用槍,他也覺得還好。
可是她竟然能開飛機,而且是在城市裡,用農用機的高度開直升機,她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