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去這三股大規模的流寇之外,在西安的東南方商州等地還有一股約三四萬規模的流寇,也是不斷的襲擾地方。
“四十萬……”
洪承疇神色越發的陰沉,腦海之中混亂一片,現在他能夠調動的野戰兵力少之又少。
除了賀人龍和張全昌麾下兩營戰兵之外,便隻有曹文詔、左良玉、張外嘉三人的部曲。
其餘的將校都被分派出去駐守其他地方,湖廣和河南的賊寇也是越發的猖獗,難以製止,他不得不又分了兩千的兵馬進往河南。
曹文詔麾下有兩千八百人、左良玉麾下有兩千七百人,兩人現在駐守邠州,防備西北麵平涼方向的高迎恩、一字王、撞天王等部。
張外嘉麾下兩千三百人,現在駐守於三水,防備北麵慶陽府方向的李自成、惠登相、拓養坤等部。
除了曹文詔、左良玉、張外嘉這三營之外,現在他能夠指揮的隻有直屬的兩千六百多名標兵營的軍兵。
張全昌和賀人龍兩部僅剩五千八百餘人,現在正往鳳翔方向撤退。
洪承疇現在能控製的隻有直屬的標兵營,加上曹文詔等三營的軍兵、賀人龍和張全昌麾下的軍兵,手底下一共也隻有一萬六千二百人。
洪承疇隻感覺有千鈞的重擔都壓在肩上,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四十萬對一萬六千兩百人,二十五倍的兵力差距。
這一次鶴崇禎七年五月的三原之役兵力差距幾乎相當。
那個他麾下隻有三千餘人,但是要麵對的敵眾超過了十萬人。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雖然隻過去了一年的時間,但是現在的流寇實力卻是翻了一倍一樣。
在俘虜的敵眾之中,洪承疇得知了一條流寇之中軍令。
“一人逃,殺其管隊,一陣退縮,斬全陣!”
流寇已經開始以嚴密的法紀來約束隊伍,每次接戰流寇無不儘力死鬥。
洪承疇重新坐在太師椅上,自崇禎四年任三邊總督之後,他便一直負責剿匪事宜。
四年的時間,這些流寇消滅了一支又一支,數千數萬的殲滅。
但是結果卻是愈剿愈烈,局勢越發的崩壞。
他一直以來都主張全力清剿,以剿堅撫,先剿後撫。
當初楊鶴還任三邊總督之時,洪承疇是親眼見著那些流賊多次降而複叛。
崇禎七年的八月之時,那些流寇當初一路逃避圍剿被儘數趕至漢中,本來可以將其一網打儘。
但是陳奇瑜卻是在可以將其儘數消滅之時,選擇了招撫,放出了所有的流賊,甚至還得到了軍械的補充。
連招撫的事務安排的漏洞百出,最後那些流賊再度降而複叛,多城陷落,烽火複燃,局勢就此一發不可收拾。
洪承疇沉默不語,軍帳之中無人敢言寂靜一片。
漢唐之時常有軍議,明初之時行軍作戰會召開。
但是在明末以文製武,文官權柄極重,武官地位卑微,在軍議之時基本沒有什麼話語權。
從來都是督撫乾綱獨斷,最多問計於幕僚,洪承疇積威甚眾,這種情況更是嚴重。
長久的沉默,軍帳之中幾乎落針可聞。
洪承疇終於是抬起了頭來。
“傳令曹文詔、左良玉,邠州在九月之前絕不能失。”
“傳令張全昌、賀人龍,命其領兵撤離鳳翔府,移師興平。”
軍帳之中,一眾軍將神情皆是一凝,紛紛看向洪承疇。
洪承疇此舉,無疑是將整個鳳翔府都放棄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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