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再從中軍大帳之後出來之時,陳望的腳步比其走進來之前要沉穩的多。
一路上陳望都在回想曹文詔在帳中和他所說的話。
等走到自己的軍帳前不遠時時,陳望已經是將所有的脈絡都摸了清楚。
他也明白了曹文詔是怎麼看出來他的想法,以及為什麼會願意幫他一把,讓他有獨領一營的機會。
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不是什麼平白無故的,曹文詔確實是在幫他,但同時曹文詔也是在幫自己。
陳望環視了一圈周圍平靜的營帳,黑暗之中他的眼眸仍舊明亮無比,心中最後的一點疑惑也就此煙消雲散。
曹文詔和他一樣目的,都想要吞下這支遼兵。
隻不過,他想要的獨領一營,掌握更大的自主權,圖謀發展。
而曹文詔則是想要一個親信掌握這支遼兵,作為之後戰場之上的強援。
在這樣混亂的局麵,手中掌握的兵權越大越好。
隻是作為營兵,每一營的兵額都是固定,一營之中軍兵隻能少不能多。
多了必定會被彈劾,什麼擁兵自重,什麼居心叵測,幾道奏折上去,白的也會被說成黑的。
雖說不至於被判處謀反,但是多半會被革職拿辦。
而且朝廷也隻會發那麼多的軍餉,甚至還會克扣,怎麼又可能養的起來。
撤退轉進其疾如風,迂回包抄其徐如林,危害百姓侵略如火,友軍有難不動如山說的可不僅僅是關寧軍。
曹文詔已經遇到過很多次類似的情況,在進剿流寇之時他並非是沒有吃過敗仗。
很多次他麾下的軍隊沒有敗,原本說好負責掩護側翼的友軍很多不是不動如山,就是在接敵的瞬間做鳥獸散。
要是有一個能夠信任的人領著另外一營的軍兵,在之後進剿過程之中,他起碼可以放心許多,也能夠減輕巨大的壓力,而不是擔心友軍不動如山,或是逃跑如風。
其實曹文詔,最初是想要讓曹變蛟去接領張外嘉麾下的殘餘騎兵。
畢竟曹變蛟本身就是參將自然可以獨領一營,但是曹變蛟若是走了,營中的騎兵就隻能曹文詔親自統領。
而且湫頭鎮之戰,曹變蛟的冒進讓曹文詔心中有些擔憂。
曹鼎蛟也要指揮步隊,同時負責掌管軍糧、軍械等等。
營中一應的後勤的事務都是由曹鼎蛟在管理,也缺失不得。
就在曹文詔思考之時,陳望這個時候請見,讓曹文詔一瞬間便有了定計。
陳望從崇禎元年便跟隨著他,其本家廣寧陳氏和姻親廣寧胡氏兩家多人在他麾下作為家丁,陳望更是他的親衛家丁。
明末將領和家丁的關係緊密無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同生共死。
將令如山,哪怕就是主將讓其赴死,都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在明時親衛家丁幾乎就和同宗同族的人是一個地位,有些將領為了使得家丁和他們的關係更為緊密,甚至還以父子相稱,收其為義子。
明末很多將領戰死、自殺之後,其家丁很少有投降者,多是隨同一起戰死或是自殺殉主。
曹文詔沒有什麼收義子的愛好,而陳望跟著他八年的時間,無數的衝鋒陷陣、甚至是舍命護衛早已經是博取了曹文詔的信任。
在曹文詔眼中,陳望就是他的親信,還是忠誠度一百的那種。
曹文詔自然也無從得知,他所熟悉的陳望其實早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來自於數百年後的靈魂。
所以在陳望請見之後,曹文詔直接為他敲定了這件事。
此前的湫頭鎮之戰,還有後續的練兵,以及邠州之戰,陳望都展現出了卓越的能力。
觀察入微、臨危不懼、臨戰不亂、條理清晰,可任先鋒之職,亦可任做中軍。
練兵有方、老成持重、進退有度、文武兼濟,有領一營之才。
西北吹來的涼風拂過陳望的周圍,被風一吹,陳望感覺意識再度清醒了數分。
涼風帶走了一絲暑意,陳望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再度邁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