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常國安的大營設在鄖西縣以北約八十裡外的大梁山上,這裡原先是輿圖上一處約有千人左右的山民聚集點。”
胡知禮端坐在座椅之上,向著陳望稟報著這段時間以來的情況。
“常國安麾下的精騎約有兩千,馬軍有四千,這些基本都是他的嫡係人馬,其餘的都是新募步卒約在六千人左右。”
“這些新募的步卒,大部分都是從河南逃荒而來的災民,還有一部分則是山中的山民。”
塘報之上說常國麾下有兩萬多的兵馬,實際上是受到了誤導。
明軍的塘報寫是兩萬,實際上不過隻有一萬二千人,常國安號稱則是有三萬大軍。
“一萬兩千人……這常國安倒也算是一個人才,不愧是老三十六營的營首。”
陳望眼眉微挑,當時在白土關,農民軍一共有三部,分彆由小秦王白貴、托天王常國安,整世王王國寧三人統領。
陳望擒斬了小秦王白貴,放走了托天王常國安,整世王王國寧兩人。
他當初驅趕常國安北上的時候,跟著常國安一起逃走的都是騎兵馬軍,原先常國安麾下的大部分的步卒都被他俘虜了,少部分的則是慌不擇路逃到了其他的地方。
逃向南方的王國寧,陳望沒有派多少的兵馬去追趕,王國寧逃走的時候,當時白土關潰敗的大部分的農民軍步卒都跟著王國寧逃到了南部山區。
當時跟著常國安逃走的都是精騎和馬軍,約有四千多人。
這個數量也都是在陳望的控製之下。
畢竟人數要是多了,常國安可能會不願意配合,心懷他意。
而人數若是少了,常國安就沒有辦法掀起太大的動亂,達成陳望的目的。
四千人,正好是一個不錯的數字。
陳望的計劃便是要留著常國安在鄖西北部攪動風雲,趁機脅迫鄖陽撫治王鼇永取得鄖襄山區的詳細輿圖,而現如今陳望已經是將輿圖拿到了手中,達成了第一步目的。
“六千的新募步卒沒有多少威脅,但是馬軍和精騎的總數多出一兩千的規模,看來這個常國安心中到底還是有其他的想法啊。”
陳望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凶光。
現在常國安麾下的精騎馬軍有六千人,多出了差不多一兩千騎。
而陳望現在麾下的騎兵不多,隻有一個千總部,千騎的規模。
張二、黃龍兩人各有一司的騎兵,兩者加起來也有千騎。
鄖陽的土兵基本都是步卒,隻有少許的偵騎和將校有馬匹騎乘。
川兵移營之後,他麾下能用的騎兵隻有這兩千之數。
常國麾下的精騎馬軍隻有四千,兩千的騎兵足夠鉗製常國安。
但是現在常國安麾下的精騎馬軍有六千人,多出了差不多一兩千人的規模,他麾下這兩千的騎兵卻已經是有些不夠用了。
“張二、黃龍兩營的傷亡不要報太多,報個一兩百人就夠了,報多了太假,遮掩不住,不過丟失的武備可以報多點。”
陳望手持著木棍,撥弄著身前的火盆,囑咐道。
“武備火器要少一點,工部的火器一年比一年差,刀槍隨便多少都行,這個我們不缺,但是都必須要提。”
有些東西雖然有,但是也必須要提起,不然上麵細究起來,很多事情都不好說明。
“主要是要甲,要布麵甲,要鎖子甲,不要棉甲。”
火盆之中的炭火更紅了幾分,陳望也隨之放下了撥弄炭火的木棍,而後輕輕的拍了拍手,撣去了手上的灰塵。
“工部的棉甲薄的和紙一樣,連三眼銃都防不住,就是個純樣子貨。”
不久前工部送來的一千多領棉甲,勉強能用的隻有三百多領。
其餘的棉甲薄的根本提供不了什麼防護,甚至是連禦寒都做不到,根本就是聊勝於無。
倒是鎖子甲防護做的還算不錯,畢竟鎖子甲是明甲,優劣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不像是棉甲和布麵甲這樣的暗甲。
布麵甲倒是還可以用,缺少甲片大不了再加便是,有現成的布麵甲主體在,可以剩下不少的工時和成本。
陳望雙手放在膝上,撐起了身軀,轉頭看向胡知禮詢問道。
“我沒猜錯的話,常國安這幾天應該都沒有再派人來,商議之前談論的招撫。”
“常國安確實是沒有再派人過來談論此事。”
胡知禮神色陰鬱,點頭回答道。
“鄖西縣內的繳獲,我們一共得到了金八百兩,白銀四萬餘兩,糧食六萬石,絹布三千餘匹,詳情都已經記錄在冊,金銀的情況不知,糧食比起實際的要少了起碼三萬石。”
鄖陽府商業發達,鄖西縣也是商路的要地,因此內中有不少的商行存在。
之所以能夠獲得這麼多的金銀糧食,正是因為城中有兩處糧行。
早在白土關的時候,陳望就已經安插了人進入鄖西、上津、鄖縣等地,探查當地的情況。
這些人都是當初陳望剛入漢中府時設立督察處,讓胡知禮招募的人,專門作為耳目。
這一次督察處改建為軍法處,處下設監察所後,這些所有的人都被轉入了監察所中。
胡知禮現在領著軍法處,監察所受著他的直領,對於鄖西城內的情況自然是了解。
陳望伸手烤著炭火,借助著炭火溫暖的火光,他的手掌也慢慢的變得暖和了起來。
“金銀他們肯定會克扣下來,這麼大的鄖西縣,這麼多家的商戶,隻有八百兩黃金和天方夜譚有什麼區彆?”
對於克扣金銀的事情陳望毫不意外,之前常國安攻破鄖西、上津周圍的鄉鎮,一兩的黃金都沒有送過來。
盛世的古董,亂世的黃金,黃金如今價格極為高昂,常國安將繳獲的黃金私藏起來再正常不過,陳望對此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這糧食少了三萬石,那就不是什麼小事了。
“克扣金銀隻不過是貪財,但是囤積糧食,那就是懷揣二心,彆有所圖。”
對於常國安的如今的心理,陳望自然是心知肚明。
“計劃總是敢不上變化……”
陳望歎息了一聲,很多時候,指定下來的計劃總是會因為很多不可控的因素而不能順利推行。
他原本的計劃是要扶植常國安,讓其作為棋子,然後一步一步的清除鄖陽府內的士紳和地主。
在獲取金銀糧草的同時,削弱當地士紳豪強對於鄖陽府的控製,以便於之後更好的接受的鄖陽府,甚至是提前完成對於鄖陽府的實際控製。
但是眼下常國安心懷二意,卻是並不甘當與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