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跟隨著陳望在樊城的,隻有他麾下的三千騎兵。
陳望麾下的正兵營,還有其他的部隊,都被陳望留在了開封府內,暫時由胡知義帶領,護衛開封。
萬民軍那邊,雖然已經和李岩達成了同盟。
但是和李岩達成的同盟無疑是極為脆弱的,完全就是與虎謀皮。
李岩這隻猛虎,雖然暫時低下了透露,收起了利爪。
但這是因為現在的萬民軍爪牙受了傷害暫時無法再張開。
而等到萬民軍恢複了勢力,李岩發現了破綻之後,必然會再度卷席而來。
趙懷良微一沉吟,回答道。
「還有兩日的時間,鄖陽府內留守的兩千兵馬,就能趕到樊城,社兵也分出了千人,以輔兵的名義征發,一同調集而來。」
「三千人……夠了……」
陳望微微頷首,三千的步兵,再加上現在他麾下的三千精騎,守衛樊城綽綽有餘。
張獻忠麾下軍力的虛實,已經被他安插在襄陽城內的監察所探查的一清二楚。
張獻忠統共隻有五千多的騎兵,掌控偌大的襄陽城,顯得極為勉強。
襄陽城中的軍兵此時大部分都被張獻忠收降整編,而張獻忠又效仿李岩的萬民軍征募了大量的新兵,給予長矛,操練軍陣。
因為缺少助手和兵力的問題,張獻忠對於襄陽的掌控力並不強。
正因為這樣,監察所才能夠將那麼多的消息傳遞出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陳望收回了目光,轉身走入了城樓之中。
城樓之中,一座巨大的沙盤已經被堆砌了起來。
沙盤之上,山川河流相互交錯,各個地方都被描繪的極為詳儘。
這沙盤所描繪的,並不僅僅是襄陽城周圍的情況,而是將以鄖陽府為中心,周邊七省的情況都描繪了出來。
「左良玉麾下的部眾,現在是在夔州府和荊州府內對吧?」
陳望的目光看向著西南的夔州府和荊州府。
趙懷良跟著陳望一起走進了城樓之中,聽到陳望的提問,當下問道。
「總鎮記得不差,左良玉如今領主力在夔州府的巫山以東十裡,其麾下的劉國能、李萬慶、馬士秀三營則是在荊州府的宜都。」
「其餘的營鎮,分布在從夔州府的開縣到荊州府的江陵城。」
趙懷良上前了一步,拿起了一旁的指揮鞭,指著地圖之上,用深紅色旌旗標注起來的左良玉部。
「楊嗣昌死前,將進剿事務托付在總鎮的手中,將左良玉也置於總鎮的掌控之中,這是天賜的良機。」
趙懷良站在陳望的身側,從夷陵傳來的信件,他也已經是從陳望的手中看到了,這並非是什麼秘密,
因此趙懷良自然是知道,楊嗣昌臨死之前將左良玉交給陳望來節製的事情。
「左良玉的麾下現在算的上是兵強馬壯,若是能夠收攏,也不失為一大助力。」
陳望眼神清冷,搖了搖頭。
「現在也還不是時候。」
左良玉在這個時候,正在逐漸的走向軍閥化。
在襄陽的時候,他和左良玉結了善緣。
但是那一份善緣,還不足以讓左良玉臣服於他。
這個時候是左良玉野心最為膨脹的時候,這個時候的左良玉並不想屈居人下。
這一點,從左良玉對於曹變蛟態度的變化便可以看出。
「楊嗣昌控製不住左良玉,調遣不了左良玉。」
陳望很了解左良玉。
「楊嗣昌病逝,督師一職暫時懸空。」
曆史上楊嗣昌去世,丁啟睿升任兵部尚書,改稱督師,總督湖廣、河南、四川及長江南北諸軍,以及三邊總督。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鄭崇儉沒有犯錯,還是三邊總督,而丁啟睿還是陝西的巡撫。
而且陝西如今內亂未平,陝西兵還在鄭崇儉的統管之下,和李自成在河西走廊相持。
丁啟睿自然是不是可能成為督師。
接任督師的人,最大的可能,應當就是左良玉昔日的恩主——侯恂。
「現在暫代楊嗣昌統籌各鎮進剿的是萬元吉,楊嗣昌自己都管不住左良玉,他知道萬元吉也定然管不住左良玉。」
「所以才把左良玉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我,讓我來壓著左良玉,控製著左良玉。」
現在的左良玉和曆史上的左良玉相去甚遠。
在房縣中了穀城複起的八大王埋伏折兵近萬之後,「總兵左良玉有兵三千,見在聽臣調度,其所部劉國能、李萬慶等有兵六千餘」
曆史上左良玉在張獻忠攻破襄陽之時,僅本部兵馬已
經是達到了三萬人,附從者則是沒有確信的數量,不過加起來恐怕已經是超過了五萬。
但是現在左良玉麾下,僅有三萬人出頭,左良玉直轄的兵馬隻在萬人左右。
從陳望收到的各方消息之上,左良玉麾下軍兵的戰力並不弱,尤其是直轄的兵馬幾次作戰皆是以大捷取勝。
曆史上的黃陵城之戰,猛如虎統管左良玉麾下的部隊進擊,遭遇埋伏。
左良玉麾下的部隊在遭遇伏擊之後很快崩潰,進而演變成全軍潰敗,明軍因此損失慘重。
但是這一次的黃陵城之戰,左良玉麾下的部隊卻是頑強的抵抗了不少的時間,最終因為劉士傑和郭開的戰死才最終陷入崩潰。
左良玉將陳望的話聽進去了許多。
左良玉並沒有肆無忌怛的擴大麾下的兵馬,而是有節製的擴大的兵馬,儘可能的招募精銳,訓練敢戰。
陳望回憶著這段時間監察所送來的,關於左良玉的情報。
如果是曆史上左良玉麾下的兵馬,說實話,陳望絕對是看不上的。
曆史上左良玉麾下的兵馬說白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朱仙鎮一戰,左良玉被李自成打的丟盔棄甲,甚至心氣全無,直接喪失了進取天下的雄心。
但是現在左良玉麾下的部曲,卻是已經能夠算得上一支合格的軍隊。
隻需要一定的磨練,便可以成為一支強軍。
「左良玉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陳望擺了擺手,現在還不是招攬左良玉的時候。
現在的紙麵上展露出來的勢力,他麾下加起來一共也才三萬人,和左良玉不相伯仲。
無論是從哪一方麵,都不足折服左良玉。
「現在我們就在樊城,等著張獻忠就行。」
陳望看著遠處的襄陽城。
水聲潺潺,滾滾東流。
北上的道路已經是被他阻隔。
沒有辦法北上進攻南陽。
留給張獻忠,就隻剩下唯一的一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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