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頭卻忙活不過來,著急忙慌揮著左手竹竿去攔右手邊跑出隊伍的鵝,結果鵝蒲扇著翅膀一個提速,從竹竿上蹦過去跑了。
娃子的竹竿還沒收住,尾稍抽在自己屁股上,啪的一聲那叫一個脆聲,疼的他呲牙咧嘴。
逃跑的鵝撲啦啦跑進路邊水溝裡,晃晃悠悠遊的歡快,還扭頭朝娃子呱呱叫,滿滿都是嘲諷啊。
這幫小娃子,傻乎乎的真歡樂。
不過啊,家裡啥時候弄了這麼多鵝呢?
還都是半大的鵝苗,剛換上的白羽,才隻有一尺多長。
扭著屁股在水泥路麵上走的啪嗒啪嗒,一路呱呱呱叫著,吵的人頭疼。
駱一航緊走兩步追上去,問道:“舅,咋弄這麼多鵝回來?”
張峰笑道:“航娃子來啦,我剛開車拉回來的,一千隻小鵝,精神著呢。”
這有一千隻?
駱一航打眼數了一小片。這一大群鵝擠擠挨挨,密密匝匝,一平米擠了十幾隻。
眼前這片鵝得有差不多一百平米,還真有千把隻。
真夠多的。
張峰可算是拿下車本了,學了小一年,這會兒正有癮呢。
百分之百是人家要送來,他不願意,非要親自開車去拉。
不過問的不是這個。
“我是說,為啥弄這麼多鵝,養哪裡啊,乾嘛用的?”駱一航提高音量,又問一遍。
“哦,哦,這個啊,養到桑林裡去。十片林子每個養上百十隻。你這些天忙,大姐批的錢。”張峰同樣大聲回答道。
還是沒說乾嘛用的。
“乾嘛用的啊?吃肉還是下蛋?”駱一航再問一遍。
張峰揉揉腦門,拉著駱一航躲遠著點,“這家夥,叫了一上午,吵的我頭疼,腦子都暈的。”
說著把竹竿交給他帶來的一個特殊學校的孩子。
這孩子就聰明多了,兩根竹竿並在一起用,有哪隻小鵝想脫離隊伍,他就拿竹竿輕輕給扒拉回去,輕飄飄,慢悠悠,誒,鵝群乖乖的。
等離著遠點,叫聲小了點,張峰才跟駱一航解釋。
“月初時候桑樹開花了,開了有十天。開花那幾天沒陰天沒下雨,老拐頭說授粉情況不錯,等到五月中就該結果子了。”
“這山上的果樹,結果子的時候,滿山的鳥都能給引來,不管的話,人一口吃不著,全得喂了鳥。”
“老拐頭給出的主意,在樹底下養上一群鵝,這東西個頭大,愛叫喚,能趕鳥。平時還能清理地上的雜草,抓土裡的蟲子。拉的尿的還能肥地。”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老拐頭就是請來日常管理果園的人,至於為什麼叫老拐頭,不知道,他腿腳挺利索的。
可能是老一輩用不知道哪裡的方言,起的奇怪外號吧。
老把式還真是老把式,瞧出的這主意,又能趕鳥,又能吃蟲子,還能肥田。
一舉多得。
再加上這鵝,瞧這肥屁股,大翅膀,在果樹底下養上大半年,肉質肯定緊實。
到冬天那麼一宰,柴火鍋燉上,土豆、蘿卜、白菜、豆腐切大塊往裡麵一下,一鍋咕嘟著。
燉上幾個小時,把肉燉的爛爛的,豆腐白菜吸滿了湯汁。
也不用上桌,就守著鍋邊。
大翅膀大鵝腿直接抱著啃,土豆白菜又軟又鮮,再整杯小酒,攢勁。
等撈完菜,撈完肉,湯底再下麵條。
哎呦喂。
想想就美的慌。
駱一航舔舔嘴唇,看著這群鵝,越看越愛。
都是好寶貝啊,先當守衛,再進湯鍋,一點不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