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你們二人聯手做的局?!”
古陵逝煙血濺藍袍,麵色蒼白的仰頭看著並肩而立的無心、鷇音子兩人。
釋至伽藍的那一招,由一群人分攤下來,對於古陵逝煙這些高手而言,並不如何致命。但是此刻,身上的傷勢、疼痛、虛弱反倒是成了次要的,真正令古陵逝煙無法接受的,卻是智謀上的失敗。
古陵逝煙以商賈自居,施恩賣義,自脫困以來,於冷窗功名運籌帷幄,將四奇觀三方首腦玩弄於股掌之中,即使是在無心和霽無瑕麵前落敗,他也隻自認於實力上的不足而落敗,但若說是智謀、布局輸了無心一籌,他自是不會認的。
直到了這一刻,他方才知道,他竟然輸的如此徹底。
一旁的杜舞雩恢複了自由,緩步走上前來,眼帶愁苦的看著弁襲君。
後者一臉平靜的看著他,“你贏了,禍風行。”
“弁襲君……”
杜舞雩看著頹落於塵埃的黑色孔雀,千言萬語儘付於一歎。
“大師,能否……”
“嗯?杜舞雩,你可還記得你當初對吾的承諾?!”
無心微微眯起了眼,杜舞雩確實是性情中人,哪怕一度與弁襲君生死相向,哪怕背離昔日情義毅然封印潛欲之門,但那隻是說明在他的心中有著比情義更為重要的東西——道義,而如今道義放心,情義自然而然的再一次占據主導。
便不由自主的想要嘗試為弁襲君求情,因為他知道,若是他不發一言,所麵對的,唯有一個結果,一個下場。
“是,但是……”杜舞雩的臉上露出一貫的愁苦之色,對著無心單膝跪下說道:“大師,請再給杜某一些時間,我可以嘗試勸服他……”
弁襲君仰起頭,沉聲道:“杜舞雩,你起來,弁襲君,不需要你來屈膝保命。”
無心的視線落在弁襲君和杜舞雩身上良久,又看向重傷昏迷的花千樹:“黑罪孔雀,果然是一條好漢,就是不知道,麵對花千樹,你心內是否會有哪怕一點困就呢。”
“花千樹……”弁襲君聞言,緩緩轉頭,看向了花千樹,笑了笑,“成王敗寇,吾這條性命,你若要儘管拿去,但花千樹……”
弁襲君張開了嘴,半晌後卻什麼都說不出口,片刻後,聲音已然哽咽:“算,弁襲君,求你。”
無心回過頭,視線卻不曾停留,而是看向了釋至伽藍,說道:“青隨佛子去,青雲層便空虛,讓杜舞雩同黑罪孔雀、花千樹同鎮青雲層,無你法旨,不得擅離,你覺得如何?”
弁襲君,杜舞雩聞言,同時看向釋至伽藍,風一吹,塵沙作響。
釋至伽藍雙手合十,看了杜舞雩、弁襲君二人一眼,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看著二人點頭說道:“伽藍倒無甚意見,隻看三位施主是否有意。”
杜舞雩低下頭答道:“多謝大師,多謝聖衡者,杜舞雩願入西煌佛界,為護持蒼生一儘心力。”
“如此倒也不錯,你呢?”無心看向了弁襲君,雙指遙指著弁襲君,“好好回答,否則你決定的,或許不是你一個人的生死。”
“悟心師兄……”
“閉嘴。”
無心製止了釋至伽藍想要開口。
弁襲君沉默片刻後,緩緩點了點頭。
無心又看向一旁的古陵逝煙,說道:“古陵逝煙,你可還有什麼想說的?”
古陵逝煙回答道:“輸的心服口服,敗的理所應當,古陵逝煙佩服,隻想在九泉之下,看看閣下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將這個江湖攪動到何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