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拳影猶如洪水滔滔,連綿不絕,拳勢驚人。
浩瀚如煙的魔氣抵住了薑承的拳頭,讓他無法寸進,與此同時,魔翳耳邊也傳來薑承的回答。
“他們接受了我,所以我也接受了我自己,楚掌門告訴我,人與魔,不以身份定善惡,為善為惡由我自己決定!”
人與魔,不以身份定善惡!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魔翳耳邊炸響!
這可是從蜀山掌門口中說出的話,站在世人的角度,簡直就是離經叛道!
敢問世上又幾人敢說魔族中存在良善之輩?
大腦陷入混亂的魔翳神情恍惚,纏繞在周身的魔氣都弱了下來,喃喃道:“他果真如此說?”
暮菖蘭冷笑道:“楚掌門的氣度,又豈是你這種藏頭露尾的家夥能想象的?”
魔翳搖搖頭,深吸口氣,再度變回之前冷漠的樣子,“差點就讓你們這幫小家夥騙了,堂堂蜀山掌門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那鎮妖塔裡鎖了不知道多少妖物,連妖都容不下,又豈能容得下魔?”
恐怖到令人窒息的魔氣填滿整個房間,眾人麵色大變,清楚魔翳接下來要認真出手了。
就在此時,一道讓人心安的聲音響起。
“在這裡首先糾正你兩個錯誤,鎖妖塔裡的妖物並非隨意抓來,而是個個身負血債,無一例外,對於那些從未害人的妖物,蜀山今後會製定新的法度對待。”
“其次,人與魔不以身份定善惡確實是我親口說的,事實上,我認為六界之內所有生靈皆是如此。”
楚陽走進房門,大手一揮,漫天魔氣消散,反觀魔翳臉色驟然煞白,像是受到了重擊,氣息變得紊亂。
此刻出現在夏侯家的楚陽是本體。
之前一路跟著他們回來的影分身因為受到魔氣衝擊消散了,而感應到情況的楚陽則立刻施展幻影移形來到了這裡。
隨著遇見的敵人越來越強,影分身的容錯率也在變低,如今更是隻能當坐標用。
楚陽覺得是時候研究一項新能力來代替影分身的作用。
渾身魔氣像是被一雙大手粗暴的塞回身體,讓魔翳十分痛苦。
見楚陽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他有了壁虎斷尾的想法。
舍去這具身體,無法再花幾十年重新布局,要是被這位神秘莫測的楚掌門順藤摸瓜傷到自己的本體,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正當魔翳打算付諸行動的時候,楚陽卻先一步猜到了他的意圖,開口笑道:“堂堂夜叉國大長老便如此不經嚇,連與我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便要舍棄這具軀殼?”
聞言,魔翳默默停息體內奔湧的魔力,他抬頭注視著楚陽,神態恢複以往的淡定自若。
楚陽鼓了鼓掌,點頭稱讚道:“還算不錯。”
“閣下手段魔翳心服口服,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魔翳眼神陰沉,黑著臉說道:“不知道楚掌門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當,隻是來做個見證而已。”楚陽轉頭望向薑承,“接下來就由你來跟他談,想說什麼儘管說。”
魔翳臉上多了一絲好奇。
難道他們真要與我合作,拯救魔界水脈枯竭一事,但他們圖什麼?
蜀山掌門又是為了什麼?
薑承用實際行動回答魔翳的疑慮,他將從楚陽那裡得到的水靈珠拿了出來,“你要的水靈珠就在這裡,拿去為魔界修複水脈,事後歸還蜀山。”
水靈珠緩緩漂浮在空中,散發出充沛的水靈之力,魔翳目光呆滯片刻,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們真要將水靈珠交給我?”
薑承皺眉道:“信不信由你,我們還沒有無聊到冒這麼大的風險愚弄你。”
魔翳眼神裡的震撼沒有絲毫褪去,“這是為何?這對你們,對蜀山有何益處?”
夏侯瑾軒搖頭道:“對我們自然是毫無益處可言,還得承擔失去水靈珠的風險,即便如此,我們也想為夜叉國百姓做點什麼,在這件事上,他們沒有做錯什麼,便要遭受如此劫難,難道不應該幫一下嗎?”
魔翳在心裡設想了萬千種理由,卻沒想到聽到耳朵裡的卻是如此單純。
這些話像是存在某種魔力,抽乾了魔翳的精神,他仍是不敢相信的問道:“到底是憑什麼?”
瑕不耐煩的說道:“給你解釋了,你又不相信,真是麻煩!道理很簡單啊,要是那邊全是你這樣的人,我們肯定不救,但是萬一有像薑小哥這樣的人,我們怎麼可能不幫忙?”
謝滄行朝著瑕豎起大拇指,稱讚道:“丫頭形容的不錯,連我都聽懂了。”
魔翳低著頭,喃喃道:“原來如此簡單就能解決問題,那我這些年到底是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