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武安國扛著曲奇出了南陽府衙,找了兩匹馬一路狂奔,等天亮之後改頭換麵,草草吃了頓飯就又上馬狂奔。
白天和晚上不同,武安國的大錘實在招搖,曲奇思量著不敢走官道,就抄小路,直到過了長江,進入荊楚吳地之後才安穩了下來。
“這出了南陽幾百裡應該算是安穩了吧。”曲奇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太出名也不好啊。
武安國不回話,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一路劫道的賊匪遇到曲奇都是禮送出境,用他們的話來說動了這等人,子子孫孫大概都會被唾罵。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我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恐怕什麼都不會獲得。”曲奇想起自己出來這麼長時間,除了當初在長安的時候還研究了一下良種,之後根本沒時間做這些。
想到這裡,曲奇頓時怨念叢生,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傳播他的農學,然後將之發展的更盛,讓天下人豐衣足食,結果成名後更麻煩了。
“安國,隨我去更南方,去那些人煙稀少的地方,那裡的野生植物很有價值,同樣那裡也不會被人前呼後擁。”曲奇對著武安國說道。
“先生去哪裡,我便去那裡。”武安國起身鄭重的說道。
“哦,我知道為什麼到處都有人能認識我,安國,你趕緊把大錘扔了,我就說我雖說有名,但不至於到處有人都能認識我。”曲奇掃了一眼武安國的大錘,突然明白了。
“扔掉?”武安國發木的看著曲奇,這可是幾千斤的镔鐵啊。
“找地方藏了吧。”曲奇摸了摸下巴說道。
武安國無奈,但是曲奇說的極其有道理,所以大錘看起來要放棄了。
送曲奇過了長江之後,船夫的小老頭欠身對著曲奇恭敬一禮,“尊上若是不棄,武器可留在小老兒這裡,待蒼侯歸來,小老兒在長江南岸相迎。”
曲奇扯了扯嘴角,他就說這船怎麼這麼穩,不過出長安以來市麵見得多了,麵上未有絲毫的驚訝。
曲奇欠身還禮,也不問長者姓名,隻是對武安國道,“安國,將大錘給老丈。”
武安國當即將大錘移交了過去,這等重量的巨物,稍一移動,這等小船就應該有傾覆之危,然而這一刻小船卻像是黏在了長江之上未有絲毫的動蕩。
“好武器。”看似年近古稀的小老頭,伸手就接住了這等重物,輕輕的晃了兩下,之後便放在了船板上,“這把劍給你用,總要有個護身的武器。”
武安國在對方不動聲色的接住兩柄大錘的時候,神色凝重了很多,不過好在對方並沒有什麼惡意。
目送曲奇和武安國離開之後,打漁的小老頭,立在船頭,小船無風自動,快若離弦之箭。
“那個老頭很厲害。”在對方消失在長江下遊的時候,武安國終於放心了。
“給我看一下他給你的劍。”曲奇側頭對武安國說道,然後武安國將劍柄遞給曲奇,曲奇看著劍脊上的南宮,瞬間想起來這位是誰了。
“哦,南宮雪,怪不得會來這裡載我,到了人家的底盤了。”曲奇用食指輕彈了一下劍脊,寶劍頓時輕鳴起來,隨後曲奇就將之又塞回劍鞘了。
“你拿著就是了,那家夥是這一帶的地主。”曲奇將寶劍遞給武安國說道,“不過話說回來,聽說重要人物都有仙人保護,不知道有沒有仙人保護我。”
“自然是有的。”重疊的兩個聲音出現在了曲奇身旁,然後在曲奇不遠處的左右,分彆出現了兩個道人,一人穿黑衣,一人穿白衣。
“”曲奇扯了扯嘴角,從某種程度講自己也確實算是功成名就的人物了。
武安國丟掉大錘之後,後麵來迎接曲奇的人少了很多,除了某些真正意義上的豪門能確定曲奇的身份,親往拜訪以外,像之前那種前呼後擁已經徹底沒了。
“薄酒一樽恭送蒼侯。”過張家和徐家範圍的時候,兩家皆是家主帶著嫡子嫡女在本家實際統治範圍的最邊緣,曲奇經過的地方默默等待。
這種千年豪門的核心親自迎送的感覺,曲奇真的非常舒爽,到底什麼程度算是功成名就,曲奇現在終於有了非常準確的認知大概是“天下誰人不識君”!
然而浪了一路,研究了一路的曲奇,最後還是遇了鬼,在人家山越地盤的邊緣發現了野生穀物正在研究的時候,被山越當做奸細給抓了。
雖說山越的大部都被孫策的氣概折服了,然後拿著孫策分給的荒地,開荒去種田了,但總歸還有一些是沒有反應過來的。
孫策這人彆的不說,豪氣是十足的,抱著南方地廣人稀,孫策直接給願意開荒的百姓開出,開一百畝,五十畝隻收一成稅十年,剩下的五十畝交稅。
當然如果不願意耕種那五十畝要交全稅的田地,孫策按市價回收,然後靠著整地的手段將田畝並到一起,並入軍屯的範圍。
所以很多山越人都不躲在窮鄉僻壤,而是發瘋一樣開荒占地,但山越人信服孫策周瑜,不代表信任其他的漢人,雖說山越其實也是漢人
自然被認為是奸細的曲奇被抓了,武安國倒是想反抗,卻被曲奇阻止了,然後被帶到了山越人新蓋的山城那裡。
至於倆個仙人,倒是能護住曲奇,但曲奇暗示他們不要出手,倆仙人也就默默地跟著不管事,反正真要出危險了,他們兩個一個抱頭,一個抬腳,直接扛起曲奇用法術,幾個呼吸就到十裡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