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理識帶?”
“舊地圖顯示都是理識帶。”
荊璜哦了一聲說:“那我繼續睡。”
“你睡個毛線啊!”羅彬瀚衝過去揪起他的頭發,“你這玩意兒一言不合就把老子綁架了!快說,你仇人到底什麼來曆?”
荊璜的頭發被揪得直立起來。他滿臉不高興地說:“你不認識。”
“廢話,我當然不認識!他們把我家人殺了怎麼辦?
“他們不會。”荊璜說,“因為我不關心你家人。”
“那周雨呢?你不也在周雨家住過幾天嗎?”
荊璜不耐煩地掰開他的手:“你不用操心他,殺誰也殺不到他頭上去。”
“喲,你們還挺講原則的啊。”羅彬瀚說,“兩軍交戰不斬醫生?”
荊璜沒有再跟他說話,而是伸腳踢了一下莫莫羅:“不許再發光了,刺得老子眼疼。”
莫莫羅連聲道歉,把周身的白光收斂了許多。他笑著說:“玄虹先生今天看起來很有精神啊!”
“滾啊。”荊璜滿臉陰沉地回答。
這時星期八跳下椅子,噠噠噠地跑到荊璜旁邊。她把糕點舉起來問:“荊,荊,吃嗎?”
“不要。”荊璜說,“走開,不許抓我的衣服。”
星期八聽而不聞地張開雙臂:“荊,抱抱。”
荊璜轉頭就逃。
場麵隨即陷入了混亂。荊璜圍繞圓廳飛步疾走,星期八則堅持不懈地追著他要抱。一路上兩人都不斷複讀著自己的台詞。
莫莫羅笑容洋溢地看著這個場麵,心滿意足地感歎道:“大家感情真要好……”
羅彬瀚感到自己的腦袋一陣陣發暈。為了排遣這種感覺他坐到軟椅上,隨手從水瓶裡拿出一朵花咬住。他很快把花吐了出來——那花真的隻是株觀賞性植物,而且在他嘴巴裡開始驚聲尖叫。
在水瓶右邊有個書架。羅彬瀚漫不經心地瞄過去,看到最中間的一排書名。當他看到那些文字時,腦袋裡自動地跳出了對應的翻譯:
《哭泣的杜蘭德人:帝國糖廈失蹤案》
《遊魚與飛鳥——二類結合現象在各星界民間傳說化的異同比較》
《聯盟航空進化簡史——基於頂上十人母源文明的整體性研究及其未來發展預測》
《槎舟登月的原始人:岩質行星上的石器時代太空猴》
《如何在二類文明世界裡保持鎮靜地死去》
《白頭喵喵教你遊遍顛倒星》
羅彬瀚盯著這些書名看了一會兒,然後用力揉起腦袋。
“我他媽瘋了。”他自言自語地說。
他把視線挪到書架最上層。那裡放的書看起來更薄也更樸素,像是周雨家裡按月訂購的醫學期刊。
最前頭的五本書名依次是:《薰渠》、《精衛》、《星光界》、《水行何方》、《名船賞》。
羅彬瀚不知道這些書到底在講什麼,但至少它們的書名樸素得令人感動。他拿起最靠近自己的《薰渠》。
當他把書翻開時發現那裡頭跟自己想象得很不一樣。它的紙麵光滑如塑料,文字就好像磁粉般在頁下扭動不休。在他對著那一頁凝視數秒後,上頭的文字變成了他再熟悉不過的中文。
羅彬瀚看了看封麵背後的寄語:
——當黑暗未化時,他行至天中,用此枝盜取了焚星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