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萊麗伽轉頭看著他,嘴角帶著奇怪的微笑。不止她如此,甚至莫莫羅也用一種詭異的、簡直是心滿意足的神氣注視著他。
“我在想那個女孩,宓穀拉。”雅萊麗伽說,“她挺可愛的。”
“……您現在公務在身,搞這個不合適吧?”
雅萊麗伽微微抿起嘴唇,彆有用心地對他笑著:“你認為我想做什麼?”
羅彬瀚拚命往後仰,然後鄭重地說:“您可能是想專心學習吧。”
“她沒什麼可讓我學的。”雅萊麗伽說,“和我進行生殖係統體液交換造成的知識共享是無法主觀控製的,那意味著我們會無所保留地得到對方的知識,所以我沒法隨便那麼做。”
羅彬瀚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他一下感到世界又恢複了寧靜與和平。
“她對你有意思。”雅萊麗伽在他放鬆的時候突然開口。
“啊?”羅彬瀚說。
“她記得你的名字,儘管是假名。”雅萊麗伽指出,“你們唯一的見麵機會應該是在吉摩港,而她如果不跟我們走同一條航線,那麼抵達門城對於她而言至少需要兩個月——這是因為星層之間的流速差——儘管如此她仍記得你的名字。”
“她不也記得老莫麼?”羅彬瀚聳聳肩說。
“她第一眼甚至沒看到莫莫羅。”雅萊麗伽糾正道,“她看到了你,然後聯想起了莫莫羅。”
羅彬瀚掃了一眼旁邊。自從買到周邊後莫莫羅周身就持續地散發著白光,宛如聖子降臨般清楚醒目。而即便因為白晝環境而使得光芒隱去,莫莫羅本身在外表容貌上也相當有辨識性。
他開始認真地思考這件事,然後強烈地感到事情並不簡單。
“她是不是有陰謀?”他緊張兮兮地說,“刺客?美人計?荊璜那小子的仇家?”
“她是普通人,也許帶有一點外域血統。”雅萊麗伽說。
“你怎麼知道?”
“如果你經過戰鬥訓練,或殺過人,懷有惡意,那總會在你的舉止裡留下一些痕跡。”
她的視線掠過自己腰部,裸露的皮膚上纏繞著某種符號似的發光刺青。
“以及,”她補充道,“如果這是一個陰謀,她該想方設法避開我和莫莫羅的注意,而不是當著我們的麵接觸你。”
“你咋知道這不是因為她特彆笨呢?”羅彬瀚擺著手說,“人的想法多著呢,萬一她就是個思路清奇的殺手怎麼辦?再說老莫現在跟我形影不離的,她就是想跟我單獨接觸也沒轍。總之您老人家就不要異想天開了,天降那是一定不可能天降的,我對自己啥水平還沒點數嗎?老子不吃一見鐘情這套。”
雅萊麗伽的眼神宛如看到一個躲藏在洗衣機滾筒裡的八尺壯漢。
“你要知道‘有意思’和‘一見鐘情’之間的距離像地月那樣遙遠。”她說,“你會對很多人有意思,那隻代表你們之間存在某種可能性,但如果你什麼都不做,那就什麼也不會發生。她對你有印象,也許隻是因為你的發型像她養的寵物,或者那時她許願跟第一個看到的異性搭訕……那沒有任何特彆之處,除非你拿著這個地址去找她。”
她豎起手指,指縫間夾著那張宓穀拉寫的紙條。羅彬瀚盯著它看了幾秒,然後態度堅決地搖頭。
“好吧。”雅萊麗伽說。她似乎放棄了,開始在座位上閉目養神。那讓羅彬瀚如蒙大赦,然而僅僅過去十分鐘,他便又開始坐立不安。
他忍不住問:“她到底得的什麼病?”
莫莫羅和雅萊麗伽都不回答。他們隻是用同樣詭異、欣慰而又心滿意足的眼神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