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好像說是淺二什麼的?”
“是淺二度燙傷吧?要是深二度就不好處理了。但是你現在應該覺得很痛才對。”
“嗯?還好呀。”
周雨在指尖微微施力,仔細觀察著張沐牧的反應。理論上疼痛感應該非常明顯的淺度燙傷,張沐牧卻像是一點事都沒有。假如不是醫生判斷了燙傷級數,他幾乎要懷疑這是破壞神經的深度損傷了。
為了驗證問題,他在張沐牧胳膊上掐了一把。
“哇!痛!”
“……看來痛感沒有問題。那麼張同學,請你解釋一下吧,為什麼會被開水燙到?”
張沐牧揉著胳膊說:“我不知道那是開水呀。”
“……我覺得已經沒必要浪費時間質疑你的神經了。請說仔細一點。”
在周雨和另一位女生的節節逼問下,張沐牧最後總算是把事情講了個清楚。
大概就在周雨走後不久,她的發燒症狀就完全消退了。不但體溫正常,精神反而出奇地好。
因為已經請了假,她依然待在寢室裡玩手機,騷擾周雨未果後,她就跑去茶水間倒熱水,結果卻發現飲水器的溫度顯示似乎出了問題。
——雖然數值是九十六,機器的鐵皮外殼卻摸起來一點也不燙。
於是,她擰開水龍頭。
水流嘩嘩而下,雖然周圍有明顯的水蒸氣,但將手掌靠近時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熱。
實在是太奇怪了。她將手伸進水流中,也沒有感受到任何熱度,隻是看著手掌逐漸發紅。
“……然後我就被寢室長送到這裡來了。”
張沐牧揮著右手說:“太神奇了,看,我已經發燒燒到不怕熱了喔。”
“是,你真的太神奇了。”周雨誠心誠意地說。
陪同張沐牧一起來的寢室長因為次日有早課,很快就將張沐牧交托給周雨,自己則先行回校。她把醫生開的單據交給周雨後,陳偉也在旁邊看了看,像是感歎般說:“醫生的字啊……”
“輕二度燒傷,芝林燒燙傷膏兩支。”周雨看了一眼說。
“你好像不是藥劑師專業的吧?”
“這是處方縮寫,字跡不算很潦草了。我室友的更加……”
周雨忽然愣了一下,後麵的話卻忘記了。他很快把這件事拋到腦後,隻是催促張沐牧去藥房取藥。
“周同學……我困了……”
“拿完藥再睡。否則你明天就會忘記塗。”
等到拿完藥後,張沐牧直接坐在外麵的公共椅上睡著了。周雨拿著藥膏走到她麵前,低頭俯視她包著繃帶的手。
“你怎麼看?”他頭也不回地問道。
“問我也沒用,醫學方麵的事我無能為力。”陳偉答道,“倒是你好像比較了解,知道什麼會讓人察覺不出冷熱的病嗎?”
“我隻知道‘無痛症’,那是痛感傳導神經障礙,但不會影響到患者的冷熱感知。像她這樣反過來的情況,我沒有聽說過。”
“罕見病例嗎……”
周雨回過身,與若有所思的陳偉對視著。
“張同學以前沒有這種病吧?”
“沒有。如果有的話她大概活不過十歲吧。會在浴缸裡把自己活活燙熟之類的。”
周雨實在無法理解這家夥的幽默感。他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既然這樣,那就姑且隻能求助場外了吧。”
“什麼意思?”
陳偉聳聳肩說:“我去找一個朋友,幫忙問問看。”
“……你認識神經科醫生嗎?”
“不,我認識一個修道的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