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王小順!”
“小的在!”
“籍貫,年齡,所犯何事?”
“桐城人,二十九,持械鬥毆、誤殺他人。”
“李三。”
“在,小的在這!”
“籍貫,年齡,所犯何事?”
“額,小的就是琅州人,今天剛剛三十,偷了東家的銀子被抓了。”
……
鳳川縣的牢房中今天新到了一批犯人,身為牢房文書,顧思年正一五一十的登記著每個人的姓名籍貫,然後再分配到各個牢房中去。
這活他乾了七八天,正如吳安說的那樣很輕鬆,基本上從早到晚沒啥事乾。
再加上這些人犯人們一口一個大人,畢恭畢敬的,恍惚間顧思年都快忘了自己的囚犯身份。
奮筆疾書的顧思年不禁在心頭感歎
何時才能真變成顧大人呐~
瘦巴巴的小六子就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伺候著,很是勤快,停留在紙麵上的目光滿是震驚。
自己雖然大字不識一個,但顧思年寫的每一個字都比大馬路上那些店鋪的匾額要好看的多。
小六子下意識的喃喃道
“娘嘞,當個牢房裡的文書真的是屈才了~”
“啥,你說什麼?”
剛剛忙完的顧思年茫然的看向了小六子。
“沒,沒什麼,嘿嘿。”
小六子咧嘴一笑,憨憨的撓了撓頭
“誇年哥的字好看呢,我弟弟要是能有這一手字我做夢都能樂醒。”
“哈哈,有啥好羨慕的,等以後有時間了,帶你弟弟來找我,我教他練字。”
“得嘞,謝謝年哥!”
兩人正擱這閒聊,門口處又探進來一顆腦袋,眼珠子軲轆直轉,鬼鬼祟祟,好像是在尋找什麼。
當他看到顧思年的時候一樂
“哎嘿,還真是你小子。”
顧思年定睛一看,趕忙起身
“這不是江公子嗎,來來來,快請快請。”
“哈哈~”
年輕男子背著手,老神在在的走了進來。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第一天顧思年在監獄裡碰到的那個江玉風,他還出於好心塞給了顧思年一兩銀子保命。
這家夥身穿青色長袍,腰間束帶纏身,腳蹬黑靴,再配上那張清秀白皙的麵龐,與這昏暗肮臟的牢房顯得格格不入。
顧思年越發好奇他的來曆,這哪像是來坐牢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知府的公子來巡視呢。
“坐坐坐,哈哈。”
難得碰見個認識的,顧思年笑著給他倒了杯茶,眼力見極好的小六子識相的退了出去,還順手帶上了屋門。
“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連那個王都頭都在你麵前吃了癟。”
江玉風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顧思年。
這家夥擺明了消息靈通,已經聽到了那日牢房中的傳聞。
“害,什麼深藏不露。”
顧思年雙手一攤
“要是我真有背景,也不至於挨一頓棍子了。”
“不錯了,一沒被打死,二沒被打殘,知足吧。”
江玉風手舞足蹈的比劃著
“你是不知道,前兩天我就看到一個家夥被打的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哎,想想就慘~”
江玉風有些後怕的搖了搖頭,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多。
“咱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就彆管其他人了。”
顧思年話鋒一轉,從懷裡摸出了一錠銀子放在了桌上
“對了,這個還你,上次的事謝謝了。”
江玉風一愣,這不是自己上次送給顧思年的一兩銀子嗎,怎麼又還給他了?
顧斯年笑著解釋道
“吳差頭事後把銀子還我了,我總不能自己扣下吧?
肯定是要物歸原主的。”
江玉風有些好奇的說道
“你乾這個文書,一個月例錢頂了天兩百文,這一兩銀子夠你掙小半年。
就這麼還給我了?”
似乎在江玉風的認知裡,就沒有人不愛銀子的,顧思年就算自己拿了這銀子他也不知道,何必還給他呢。
顧思年微微一笑
“這是你的銀子,可不是我的。就算君子愛財,也得取之有道不是。”
“好,哈哈哈,痛快人。”
江玉風朗聲一笑
“你這個朋友本公子交下了,哈哈。”
“砰!”
江玉風的笑聲還未落下,不算牢固的房門就被人給一腳踹開,粗狂的喝聲隨之響起
“大白天的關著個鳥門做什麼,鬨鬼嗎!
誰擱這笑嘻嘻的!吃了蜜蜂屎了?”
一個滿臉橫肉、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門口,神情那叫一個囂張跋扈。
顧思年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眉頭一皺,心中很是無奈。
牛二虎,也是這牢房中獄卒,而且是正差人王自桐手下的親信,堪稱頭號馬仔。
據說這家夥在當獄卒之前是屠戶,臂力驚人,為人凶悍。
牛二虎在牢房中深得王自桐的賞識,平日裡獄卒們都很怕這個家夥,稱他一聲虎哥。
估計是那位王差頭發了話,這幾天牛二虎可沒少找自己麻煩,沒事就來吵嚷幾句,指指點點。
顧思年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儘量不跟他計較。
“呦,江大公子也在啊。”
牛二虎一看到江玉風立馬換了一張笑臉
“今日沒啥事啊,晚上出去喝點?”
“再說吧虎哥,這兩天嗓子不舒服。”
江玉風笑著打起了哈哈,但眼眸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厭惡。
顧思年不禁感歎這個江玉風真混得開啊,連這個牛二虎都對他笑臉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