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年看到了小木,一拍腦門問道
“秦兄,你這真的沒有綁來的人質嗎?獵戶,或者是那支馬隊的隨從?”
“沒有。”
秦熙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還得我說幾次,有的話剛剛我刀抵在我脖子上的時候就交出來了。”
“好吧。”
顧思年微微點頭,然後用異樣的眼光看向了小木,這家夥,似乎有秘密啊~
……
太陽一點點落下山頭,與顧思年密議了半天的曾淩川與小六子都下山了,獨獨那個小木叫嚷著要陪顧思年一起,賴在他身邊不肯走。
略顯狹窄的山洞內搭著兩塊木板,上麵蓋著些稻草,對土匪而言這就是一張簡易的床鋪了。
顧思年大咧咧的往床上一躺,還晃悠著二郎腿,小木則插著腰站在一旁,氣呼呼地瞪著顧思年。
“彆瞪我。”
顧思年漫不經心的說道
“總共就這麼一張床,不睡也得睡,難不成我告訴他們你是個女的?再分一間房?”
“你,你你你!”
小木氣不打一處來道
“男女有彆你懂不懂!”
“你現在知道男女有彆了?”
顧思年反過來瞪著她說道
“讓你彆跟著,偏要來,剛剛讓你走嗎你又不走,都說了你爹不在這,我搞不懂你還留在這乾嘛?
你說說,這麼多土匪,萬一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
顧思年越說越氣,音調逐漸提高。
小木被訓得一愣一愣的,眼眶逐漸濕潤,最後竟然帶著哭腔道
“嗚~你凶我!
你一個大男人,凶我!我一個弱女子和爹走散了,容易嗎我?
嗚嗚……”
“咦,怎麼還哭了呢?”
“彆哭了啊!”
顧思年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最後連連擺手
“得得得,我睡地上,睡地上還不行嗎?
床給你!”
“嘿嘿,謝謝!”
小木臉上的眼淚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
顧思年氣得直跺腳
“你翻臉真是比翻書還快!”
小木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道
“謝顧典史誇獎!”
顧思年突然蹭的一下從床上爬起來,畢恭畢敬的朝著小木身後彎腰行禮道
“卑職鳳川縣典史,參見慕彆駕!”
小木目光一顫,下意識的轉身驚呼道
“爹!”
可她的身後,空無一人。
“乖乖~”
顧思年意味深長的笑道
“沒想到你真是慕彆駕的女兒,我被騙的不輕啊~”
“你你你,混蛋!”
意識到被耍的小木一下子變得氣急敗壞
“竟然敢詐我!”
“你吵什麼吵!”
顧思年毫不相讓的說道
“大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爹的親筆信都送到了鳳川縣!送到了陳大人的手上!擔心的要命!
你可倒好,明明沒被抓,回琅州不行嗎?自己偏要跟著來土匪窩。
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還得連累小爺跟著掉腦袋!
小木,小慕,哼哼,腦子倒是挺好使的。”
小慕見偽裝被識破,苦著臉說道
“你以為我願意到這土匪窩來啊,我是不得已啊!”
“有什麼不得已的!”
顧思年反問道“什麼事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到底是怎麼回事,趕緊說!”
小慕一下子變得有些難過,默默的說道
“我奶奶前陣子病重,我回老家為的就是見祖奶最後一麵,爹公務繁忙,實在脫不開身,奶奶下葬後我就啟程返回琅州。
誰知道路過琅琊山的時候撞見了土匪,當時情況混亂,我見狀不妙就換了一身下人的衣服跑了,可財貨都被土匪給劫了。
其他的東西倒是無所謂,可那裡麵有一隻鐲子,是奶奶留給我的遺物。
我一定要拿回來!”
“原來是這樣。”
顧思年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家夥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合著是要找東西。
不過這女娃娃膽子也太大了,女孩子家家的在山裡轉悠,一點也不怕。
“嗚嗚~”
小慕又哭了“奶奶對我很好,這是唯一的遺物了。
嗚嗚……”
“姑奶奶,怎麼又哭了。”
顧思年舉手投降道“我保證,這件事結束後一定幫你要回鐲子還不行嗎!
但是你得老老實實的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你說的哦!”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
連哄帶騙,小慕總算安靜了下來,老老實實的躺在了床上,顧思年抱了一捆稻草在地上打地鋪。
兩人睡不著,都瞪著雙大眼睛看著頭頂黑乎乎的石壁,氣氛很是詭異。
對這兩人來說,這都是第一次和異性同居一室,還是在土匪窩裡~
許久之後,顧思年問了一句
“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清脆的聲音響起
“慕清歡。”
“慕清歡?”
顧思年用細若遊絲的聲音喃喃道
“人間有味是清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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