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接二連三的跪了下來,連連求饒
“大人,饒了小的吧,咱們是瞎了眼才冒犯了您。”
“我們錯了,真的錯了。”
一旁的慕清歡眼眶瞪得大大的,她沒想到顧思年在鳳川縣還有這種威名,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顧思年故意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問道
“我且問你們,你們用這法子坑害了多少人?騙了多少錢財?
嗯!”
攤主渾身一顫,哭喪著臉道
“大人高看咱們了,就這麼個小攤,從早到晚也沒幾個人,一天頂多幾個銅板。
我們更是從未下黑手打過人啊!冤枉啊!
大人您就饒了咱們吧,以後再也不敢了。”
這句話顧思年還是基本上相信的,一來這個攤位確實偏了點,平時沒啥人,二來看這幾人的膽子,真不像是敢打斷人腿的。
也就是撞見慕清歡這種人了,純純的大主顧。
“行了,彆跪著了,起來說話。”
顧思年的語氣柔和了不少。
“哎,好的,謝大人。”
“對了,東西給大人。”
攤主屁顛屁顛的把那支簪子拿給了顧思年,再也不敢露出什麼不舍之色,生怕顧思年把他們幾個當場打死。
顧思年掂量了一下手裡的簪子,確實不是上乘貨色,但肯定不是幾個銅板就能買到的,這幾個家夥碰到顧思年也算是虧慘了。
“喏,這是你的~”
顧思年遞給了慕清歡,她立馬就像寶貝似的捧在了手心裡。
顧思年看著幾人說道
“我也不為難你們,收拾攤子走吧,以後彆乾這種勾當,下次再被我抓住,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偷奸耍滑掙不了銀子,實在不行就踏踏實實種個地,沒分到地的話去縣衙,荒地應該還有剩下來的。
男子漢大丈夫,自力更生比什麼都強,走在大馬路上也能挺直腰板。”
“明,明白,謝顧大人!”
“謝大人!”
幾人如蒙大赦,手忙腳亂的把地上的物件全都包了起來,生怕顧思年反悔。
“等等!”
就在他們準備跑路的時候,顧思年還是叫住了他們。
攤主麵色僵硬,顫顫巍巍
“大,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顧思年掏出口袋裡最後十幾個銅板,在慕清歡茫然的眼神中遞給了攤主
“拿著,我就這麼多,就當買下你這個簪子了。”
攤主愣在當場,隨即往後退了一步道
“大人就彆拿咱們尋開心了,這銀子我們怎麼能收。
不要不要。”
“我讓你拿著就拿著!”
顧思年瞪了他一眼“要麼拿著,要麼跟我去縣衙!”
此話一出,攤主立馬就接過了銀子
“謝,謝謝大人!”
“走吧,以後自己找個營生,彆混日子!”
“知道了,大人再見!”
幾人一溜煙的就跑遠了,片刻不敢停留。
顧思年這才露出了笑容看向慕清歡道
“這簪子還行,就當我送你的禮物了,怎麼說我也是東道主嘛。
嗬嗬~”
“切~”
慕清歡鄙夷的看了顧思年一眼
“真小氣,好意思說得出口。
不過本姑娘大度,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嘿嘿~”
顧思年也不介意,背著手哼著歌
“行了,那咱回去吧。”
慕清歡小心翼翼的將簪子收起來,隨即好奇的問道
“你怎麼不揍他們一頓,反而給他們銀子?還幫他們出主意以後怎麼生活?
你這也太客氣了點吧。”
慕清歡畢竟是彆駕的女兒,在琅州可是見過不少公子哥當官的,換成那些人遇到今天這場麵,這幾個潑皮少說斷手斷腳,弄不好命都沒了。
“何必找他們麻煩呢。”
顧思年隨意的說道
“今天你打了他們,他們懷恨在心,日後碰到好欺負的肯定會連本帶利的找回來。
這叫冤冤相報何時了。
但如果能勸他們改過自新,自力更生,豈不美哉?”
慕清歡似懂非懂,還是不理解。
顧思年隻得停下了腳步反問道
“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他們是潑皮?地痞流氓?”
“不,他們是鳳川縣的百姓,是民!”
顧思年指了指自己問道
“我呢?”
“你?你是顧思年,鳳川縣的典史啊。”
慕清歡渾然不解顧思年問話的意義。
“對!”
顧思年沉聲道
“我是典史,雖無品級,但勉強算半個官吧。
官不是應該為民計、為民想嗎?為何要欺民?”
慕清歡麵色微變,滿臉愕然。
為民計、為民生。
對啊,都說父母官父母官,為何潛意識裡變成了官老爺可以隨意欺辱百姓?
就在她反複揣摩這短短的一句話時,顧思年已經抱著頭哼著曲,晃晃悠悠的走遠了。
慕清歡看著那道略顯堅毅的背影,目光閃爍,喃喃道
“官不欺民~官要為民~
若是在琅州,我爹應該會喜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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