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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要帶隊去右屯城?”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我知道你身手有兩下子,但那絕不是你去前線的理由!”
陳鴻信的大喝聲都快震碎天花板了,噴了顧思年一臉唾沫星子。
原因無他,隻是因為顧思年提出了由他率領三百青壯民夫去前線。
陳鴻信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年,這裡是陳府,不是縣衙,老夫跟你說句心裡話。
前線這地方,人命如草芥,你二十歲不到、才華橫溢、胸有城府,隻要好好做,未來一片光明。老夫可以保證,在鳳川縣沒人再敢為難你。
可萬一把命丟在前線,後悔都來不及!
這件事沒得商量、老夫絕不會同意!”
老人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被顧思年的決定氣得不輕。
平心而論,顧思年確實是陳鴻信身邊的紅人,在他的幫助下扳倒了王自桐、聯合了李家,現在鳳川縣的政務是一片欣欣向榮。
最關鍵的是顧思年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幫著他兒子脫胎換骨,就像換了個一個人,於私心,他甚至算是陳鴻信的恩人。
這樣的人,他哪裡舍得送去前線?
“一片光明?”
顧思年反問道
“大人說的光明未來是什麼?
一直在鳳川縣當個典史,有您老和李家撐腰,成為縣裡的人上人嗎?
終其一生,在這鳳川縣兜兜轉轉?”
陳鴻信一愣,他剛剛說的確實是這個意思。
他覺得一個人若是能在某個縣做到這種呼風喚雨的地步,就已經算是成功了。
顧思年很認真的說道
“大人於我有提攜點撥之恩,下官感激涕零。
但大人也說了,我才二十歲不到,不想過這種一眼看到頭的日子。
大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牽扯王府造反大案,走科舉,入仕途對我而言風險太大。
但軍中不一樣,不會查那麼細,論功行賞。
對我來說,軍伍的路要更好走。”
顧思年還有一句話沒說
丫的,還要幫人報仇呢~
陳鴻信瞬間會意,他聽懂了。
顧思年的誌向絕不僅僅是一個鳳川縣典史。
陳鴻信默不作聲,在屋內來回踱步,許久之後才喃喃道
“為官這麼些年,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像你這樣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了,我真是老了啊~
人各有誌,強求不得啊。
罷了,此事老夫同意了!
但我多說一句,能不能掙到軍功那是天命,強求不得,先確保自己活下來,才是頭等大事。
哪怕軍伍之路走不成,回到鳳川,你依舊是典史!”
“謝大人!”
顧思年咧嘴一笑
“嘿嘿,我就知道大人心疼我,一定會答應的。
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遇到危險還不知道跑?”
“你啊你,永遠是貧嘴!”
陳鴻信瞪了他一眼
“我且問你,就算我讓你去,三百人你怎麼湊的齊?”
“這個無妨,已經有主意了。”
顧思年信心滿滿
“兩百囚犯監牢拿的出,吳頭已經選完了。
宋頭那邊找了二十幾號精壯的衙役,會跟著我一起走,這些天城內主動報名去前線的百姓也有三四十號人。”
“那也不夠啊。”
陳鴻信皺眉道
“怎麼算你還差三四十號人。”
顧思年詭異的笑道
“琅琊山的那夥土匪,會跟著我一起去。”
其實上次那事之後,秦熙那幫土匪並沒有四散而逃,隻是躲得更深了。
三天前,顧思年去了一趟琅琊山,成功說服了秦熙下山、一同去前線,他手裡幾十號兄弟將會補齊三百人的缺額。
“琅琊山的土匪?”
陳鴻信大驚失色,壓低著聲音道
“你竟然用了他們,傳出去可不好聽啊。”
“大人勿憂。”
顧思年鬼鬼祟祟的說道“他們會以流民、乞丐的身份進來,不會暴露是土匪的。
大人,用了他們,琅琊山匪患就徹底除了,咱們還湊齊了三百人,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啊。”
“可土匪畢竟是土匪啊。”
陳鴻信憂心忡忡
“信得過嗎?這可是關乎生死的大事。”
“我敢用,自然信得過!”
顧思年拍著胸脯道
“大人放心!這些土匪要是出了問題,砍我的腦袋!”
“好吧~”
陳鴻信躊躇著看向顧思年
“糧草、被褥我會幫你湊齊,你就安心準備出發吧。
不管是縣衙還是監牢,你想帶走的人都可以帶走,老夫隻能幫你這麼多了。”
“謝大人!”
顧思年抱拳行禮
“大人之恩,我必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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