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北瞻愕然道:“死了一個按察使,算是封疆大吏了,陛下的反應是不是太過於平淡了一些?”
按照大家的預料,皇帝至少會派刑部、吏部的人提前過來看看才對,了解一下詳細情況,結果直接任命了新的按察使。
“聖旨中還說了另外一件事。”
顧思年沉聲道:
“陛下決意,調邊軍六鎮指揮使率麾下精銳趕赴北涼,溝通戰法、互相學習,並一同巡視北涼邊關,讓咱們提前一步準備大軍營地和接駕事宜。”
“什麼?邊軍六鎮的指揮使都要來北涼?”
這一道旨意讓大家都很是錯愕,要知道此前還從未出現過各地邊軍主帥全都湊在一起的情況。
顧思年緩緩收起聖旨,目光微凝:
“陛下突然下了這麼道旨意肯定不是一時興起,背後定有用意。”
郭震猶猶豫豫地說道:
“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陛下要有此打算也不一定啊。”
“不會的。”
褚北瞻撇了撇嘴:“這道旨意早不發早不發,偏偏等發生了這樁案子才發出來,太巧了吧?
郭大人,咱們還是應該謹慎為上。”
第五南山單手拖著下巴,思索許久說道:
“看來咱們的陛下來了一手恩威並施啊。
點頭同意王爺舉薦的按察使人選,並讓王爺自己決定副使,這是一種信任、是聖恩浩蕩;
但抽調六鎮指揮使趕赴北涼又是一種敲打,每位指揮使率兵兩千,說多不多,但真不少了。
這是在提醒王爺和咱們北涼軍,北涼道的背後是邊關六鎮,大涼也不是隻有咱們一支邊軍。
咱們做事要有分寸。”
眾人的神情都凝重了許多,郭震更是苦笑一聲:
“看來陛下還是因為此事起了疑心了,隻不過沒有明說,而是做給王爺看。”
“對!正是此理!”
“有疑心太正常不過了。”
顧思年無奈道:“不明不白死了一個按察使,不懷疑才怪。
至於我們秘密奏報的血柳一事,陛下也不會明著查,信與不信都不一定。”
血柳的存在以及暗地裡做的那些勾當顧思年沒有寫在聖旨裡,而是另外附了一封密信,請陛下親啟。
因為他知道幕後之人定然勢力極大,指不定就身處朝堂中樞,擬成奏折指不定就泄露了。
“唉。”
褚北瞻長歎一口氣:
“不幸被汪大人言中,真的用他一條命挑起了陛下的疑心。
說起來咱們滅了血五,卻輸了一籌。”
如果汪從峰不死,那皇帝抵達北涼後顧思年可以壓著汪從峰去認罪,讓他來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甚至還能挖出幕後元凶。
可汪從峰死了,燕人細作與李四這些人也死了,沒有人證隻有證詞,所有事情在皇帝看來都可能是你顧思年偽造的。
“聖心難測啊。”
顧思年苦笑一聲:
“罷了,事情已經這樣,咱們就遵旨行事吧。
北瞻、晏清,你們趕緊去新建一些軍營,預留給六鎮兵馬駐紮,備足乾糧、馬料等物,彆到時候說咱們北涼道待客不周。”
“明白!”
顧思年突然悠哉悠哉地看向地圖,饒有趣味的說道:
“正好我也想看看六鎮的總兵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