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年斜靠在椅背上,目光慢悠悠地打量著牆上那幅邊關地圖,六鎮疆域分布清晰可見。
從青州到遼州,六鎮連成一線,彼此之間互為援手,共同抵禦燕賊。
一州破,北境破。
褚北瞻手裡握著一封安涼閣剛剛送來的情報:
“當年青州亂民無數、馬匪四處橫行、劫掠富商地主,衝擊官府衙門,濫殺無辜,民變大有洶洶之勢。
陛下派出京軍增援青州,聯手當地駐軍平亂,這個葉榮剛好就是軍中武將,也是在那時與姬伯元相識。
兩人合兵一處,並肩作戰,但兩人的合作並不愉快。
京軍出身的葉榮看不起姬伯元這種小吏出身的土包子,更覺得他是個文人,不應該出現在戰場上,後來多次與姬伯元在作戰計劃上發生分歧。
之後葉榮一意孤行、沒有聽姬伯元的建議,中了馬匪的埋伏,逃跑時從馬背上栽了下來,差點幫命丟了,顏麵大失。
從那時起他便記恨上了姬伯元,認為是他故意使壞,兩人的梁子就此結下。”
“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那個姬伯元說他騎術不佳呢。”
顧思年撇了撇嘴:
“那葉榮也是個心胸狹窄之輩,這麼點事記了這麼多年。
這次人家沒招你沒惹你,是你自己幾次三番出言挑釁。
還有,我也是小吏出身,這麼說他連本王都看不起了?”
“哈哈哈。”
褚北瞻被逗得放聲大笑:
“天下誰不知道王爺是鳳川縣典史出身,但又有誰敢在你麵前說?
除非這個葉榮吃了熊心豹子膽,一心想要找死。”
顧思年翻了翻白眼,疑惑道:
“我還真有些奇怪,陛下怎麼會派這樣的人坐鎮雍州?”
“哎,你彆看葉榮心胸度量小了點,帶兵打仗還是可以的。”
褚北瞻耐心解釋道:
“雖說從逃跑時從馬背上摔下來有些丟人,但那次青州平亂葉榮還是立了不少軍功的,更是願意親自帶兵衝殺的狠人,回京之後便升了官。
京畿十二衛的將領中正兒八經打過仗的不多,立過功的也不多,對北境邊關熟悉的就更少了,而葉榮剛好三者皆有,便派他來了。”
“矮子裡麵拔高個唄。”
顧思年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致地說道:
“這個葉榮在我眼裡稀鬆平常,不過那個姬伯元我倒是挺感興趣的。
一個沒有背景的舉人秀才,竟然能乾到總兵的位置,他倒是六鎮獨一份。”
顧思年雖然也是小吏出身,但實際上是文武雙全,領兵打仗、衝鋒陷陣不在話下,當初官至琅州衛總兵並沒有人覺得詫異。
可姬伯元是純粹的文人,據說手無縛雞之力,能當總兵確實罕見。
褚北瞻也跟著嘟囔道:
“至少從安涼閣搜集到的情報來看,這家夥的腦子好得很,領兵打仗擅用奇計。對部下賞罰分明,不貪不腐,底下人都服他。”
“有點意思。”
顧思年輕聲道:“多關注一下此人,我覺得他是個可用之才。”
“明白!”
“王爺,王爺!”
小六子突然步履匆匆地走了過來,急聲道:
“咳咳,雍州衛與青州衛的軍卒在營內比試,兩邊的士卒看起來火氣都不小,王爺要不去看看?”
顧思年眉頭一皺:
“這兩個家夥真是不讓人省心啊,走吧,去看看。”
……
“打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