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司馬仲騫這個老東西,壞得很。”
顧思年冷笑道:
“他以為裝得若無其事咱們就不知道了?實際上宋大人早就給我們透過口風,就是這個老東西在陛下麵前嚼舌根。”
“陛下此舉有深意啊。”
褚北瞻唏噓一聲:
“明麵上對王爺信任有加,不管是汪從峰身死還是近一年來鬨出的各種亂子,陛下都沒有責罰王爺,哪怕連一句斥責都沒有,在群臣看來這已經是極儘恩寵。
但實際上卻讓王爺赴京,無疑是暫時去掉了王爺手中的兵權,雖然看起來依舊是遙領北涼道軍政大權,但是人在京城,就算想做什麼也不可能。
這就相當於在監視王爺的一舉一動了。”
“所謂聖心難測就是這個道理。”
蘇晏清豎起一根手指分析道:
“列土封疆,手握二十萬精銳悍卒,換做任何一位帝王都睡不安穩,隻要把王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
發生了這麼多事沒有責罰是聖恩浩蕩、調去京城是聖意難違,陛下這一手以退為進巧妙得很啊。”
“我們還是輸了。”
第五南山苦笑一聲:
“咱們揪出了血柳、扳倒了汪從峰,與幕後勢力的那股較量看起來贏得酣暢淋漓,但其實輸了。
王爺離開北涼道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一個好結果。”
大廳之中略微陷入了沉默,第五南山說得很對,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這一輪較量最終還是以顧思年調離北涼道收官。
“也不用那麼悲觀嘛。”
顧思年的神色還算正常,平靜地說道:
“我去京城也是北涼王,又不是蹲大牢,怕什麼?
陛下不是說了嗎,他想要推行合銀法,如果此舉能成,我在京城逗留兩年也無所謂。
你們換個思路想想,陛下讓我去京城會不會是想通過我去製衡一些人?”
褚北瞻眉頭一挑:
“王爺的意思是,司馬家?”
“沒錯。”
顧思年很認真地分析道:
“年前咱們陪同陛下去朔州巡視秋收,陛下特地叫上了司馬仲騫,看似是無意閒聊,實際上多次提到了合銀法。
彆忘了,司馬家代表的是江南文官集團的利益,在水土豐美的江南之地,那些文官商賈的地是最多的,推行合銀法對他們極為不利。
放眼整座朝堂,誰敢對著老太傅說一個不字?”
“哈哈,那就隻能是王爺了。”
眾人齊齊笑道:“當初收複北荒,司馬極力阻止,還是王爺舌戰群臣,力主出兵。”
“所以此行任重道遠啊。”
顧思年輕聲道:
“還是和以前一樣,南山陪我去京城,涼州的事情就交給你們打理了,有事情多和翁大人、郭大人商議,這兩位一個老成持重,一個剛正不阿,是能臣。”
“明白!”
“還有,血柳那邊也要采取動作。”
顧思年冷聲道:
“讓安涼閣將已經查出來的血柳暗哨儘數拔除,能殺就殺,一個不留,既然我要去京城,總得把北涼清理乾淨吧?
我們就是要給他們背後那群人一個警告,北涼三州可由不得他們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