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宮裡的太監說,那一夜重陽之亂秦王率兵救駕,不幸身中毒箭,至今昏迷不醒。”
塵洛昭嘴角微翹,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塵洛熙:“這件事是你乾的吧?”
塵洛熙的臉色冷了下來:“皇兄,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嗬嗬,是嗎?”
塵洛昭慢條斯理地說道:
“那一夜不管是禁軍還是東宮的殺手全都是用的尋常軍械,根本沒有人用帶毒的弩箭,也就是說刺殺秦王的人是暗中混進宮來的。
我造反兵敗,秦王中毒,兩個最接近皇位的皇子死了,誰最受益?
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個人會對塵風出手。你說如果我把這些事情告訴父皇,他會怎麼想?”
塵洛熙的表情越發冷漠:“口說無憑,你可不要隨便栽贓。”
“哈哈,怕了,你怕了!”
塵洛昭突然輕笑了幾聲:“不要怕,我已經是庶民一個,連見皇帝的資格都沒有,是不是你乾的對我來說也無關緊要。
隻不過鬥了這麼多年也算是惺惺相惜的對手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若是六弟死了也就罷了,若是沒死,他可是你的腹心之患。”
“腹心之患?皇兄言重了吧。”
塵洛熙毫不在意地笑了一聲:
“就算活過來又如何?滿朝文武都知道塵風有勇無謀,腦子裡隻知道打仗,權謀鬥爭一竅不通。
我在朝堂多年,投入齊王府門下的臣子不計其數,心腹遍布六部,他呢,他有什麼?平日裡就縮在自己府中,偶爾去校場練武,從未見過與誰結交。
唯一的優勢就是帶過兵打過仗,在軍中有點威望,可他並沒有自己的嫡係兵馬,而論威望,北涼王的威望比他高多了,如今顧兄可是全力助我啊~
沒有根基沒有自己的勢力,他憑什麼跟我鬥?”
“我看你真是和我鬥傻了!”
塵洛昭竟然譏諷的說道:
“他有勇無謀?你去朝中走一走看一看,他這些年默默無聞的乾了多少差事,哪件不是乾的漂漂亮亮?
彆說底下的臣子了,就連父皇都對他讚不絕口,誰還覺得他隻會領兵打仗?
至於根基,嗬嗬。
禮部尚書宋慎如、戶部尚書沈儒、刑部侍郎蔡象樞、工部侍郎周洪漠等等,這些人看似沒有結黨,實際上誰不是與六弟交好,你齊王府說的話他們聽半個字嗎?”
塵洛昭一聲聲冷喝讓塵洛熙的臉色越發鐵青,被他這麼一說還真是。
“至於軍方,嗬嗬。北涼王顧思年真的是在幫你嗎?”
塵洛昭的譏諷聲越發濃厚:
“你好好想想,自從顧思年倒向齊王府以來誰最受益?
沒錯,他陸陸續續幫著你搞垮了我的戶部、工部還有大理寺,可你受益了嗎?除了一個垂垂老矣的工部尚書你得到了什麼?
真正的贏家是他!是塵風!
你彆忘了,當初塵風與顧思年兩個人是換命的同袍!他會真心實意地幫你?”
塵洛熙的拳頭死死攥緊,臉色陰沉得都快滴出水了。
前次是北燕四皇子是申屠景靈、這次是塵洛昭,這兩個人的話突然讓他幡然醒悟,細細想來這麼多年自己確實沒有什麼受益。
剛開始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全都消失不見,塵洛熙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些,該走了。”
塵洛昭理了理衣袍,不去管齊王,自顧自走到殿門口,依稀可以看到遠方那座高聳巍峨的天闕殿,文武百官們上朝的地方。
這位曾經的太子爺悵然一聲:
“文武登天闕,滿殿朝天子啊~
還能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