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時端坐在馬車上,拿著一塊素帕,緩緩地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直到將那一隻染了血的手,擦拭乾淨。
他這才用火,將那帕子點燃,然後掀開馬車的車簾,隨手將那帕子扔了出去。
燃著火的帕子,隨風飄出,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如同鬼魅現世。
不多時,那帕子,終究是熄滅了。
沈寒時的馬車,也離了此處。
……
藏冬比沈寒時,還要晚一些,趕到那驛站。
他一眼便認出,殺人的是他家主上。
雖然說有一個人,死的比較奇怪。
但……藏冬並未多想。
他如今,隻想著快些尋到主上。
春枝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不敢多言語,隻盼著藏冬能快些帶著自己去找到自家側夫人。
好在沒多久。
藏冬就帶著春枝,追上了蕭寧遠和玉姣。
“屬下來遲,還請主上恕罪。”藏冬看到蕭寧遠,單膝跪地行禮。
他本應該更早一些追上主君,也不至於讓主君獨自一個人,麵對那些匪徒。
春枝站在藏冬的身後,小聲說了一句:“是……是奴婢,央著藏冬帶我過來,才耽誤了藏冬的時間。”
藏冬頗為意外地看了一眼春枝,他到是沒想到春枝會主動站出來為他開脫。
玉姣瞧見這一幕,連忙拉住了蕭寧遠的手。
蕭寧遠坐在玉姣的身旁,被玉姣這麼一拉,就看向玉姣。
玉姣輕聲道:“主君,春枝也是擔心我,才想著跟過來的……至於藏冬,藏冬更是無錯了。”
“主君能不能,彆罰他們?”玉姣眨著眼睛,小聲道。
蕭寧遠輕笑一聲:“誰告訴你,我要罰他們了?”
玉姣愣住:“主君沒打算罰他們?”
蕭寧遠看向藏冬問道:“我讓你找的人呢?”
“屬下尋過去的時候,那被側夫人所傷之人已經自縊了。”藏冬如實回答。
蕭寧遠微微點頭:“這件事,等著回去再處理。”
“至於……”蕭寧遠將目光落在了春枝的身上。
春枝被蕭寧遠這麼一看,頓時緊張了起來。
蕭寧遠繼續道:“你來的正好!等著到了淮陽,便還是由你貼身伺候你家側夫人。”
“路上累了,便坐下來歇一會。”蕭寧遠看著藏冬又吩咐了一句。
藏冬的臉上頓時帶起了笑容。
他家主上看著嚴苛,但實際上……對他一直很寬容。
隻不過,主上寬容,不代表他來遲了,可以不認錯。
所以他剛才主動認錯。
如今得了主君的寬容,他便隨意地坐下來烤火。
到是春枝,這會兒緊張地湊到玉姣的旁邊,關切地問道:“側夫人,您還好吧?”
春枝問這話的時候,眼中帶淚。
玉姣溫聲道:“彆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側夫人,您有沒有受傷?”春枝擔心地追問。
玉姣道:“沒有。”
春枝放心了下來,但此時還是擔心地蹲在玉姣的旁邊。
藏冬輕咳了一聲。
春枝看向玉姣:“藏冬小哥,你……好端端的咳什麼?莫不是害了風寒?”
藏冬忍無可忍。
春枝就沒點眼力見嗎?沒瞧見自家主君已經在皺眉了嗎?分明就是嫌棄春枝在旁邊,側夫人的注意力都在春枝的身上。
好一會兒,春枝才回過神來,然後尷尬地走到了藏冬的旁邊,坐了下來。
四人在此處休息了個差不多的時候。
蕭寧遠急著趕路,眾人就起身往外走去。
這才走到門口拴馬的地方,不等著玉姣上馬。
眾人就瞧見,一輛質樸的灰色馬車,緩緩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