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春枝看了一會兒,涼涼地開口:“春枝姑娘既然這麼討厭我,前些日子府宴上,為何特意邀我同行?”
區區一個藥爐而已。
春枝又不是真的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會搬不動?
可春枝偏偏求到他的身上,請他幫這麼一個小忙。
恰逢他無事在府上巡邏,也就順手幫了。
之前他還不覺得什麼,隻是如今仔細想來,他竟覺得,春枝倒像是早就知道什麼一樣,故意叫他陪著,就是為了洗脫嫌疑。
春枝見藏冬質疑。
臉上的神色沒變,但心中卻一驚。
這可不得了了!
沒想到,藏冬這個一根筋的家夥,竟然察覺到不對勁了。
她現在很後悔。
側夫人早就說過,隔牆有耳。
可她千防萬防,也沒想到,藏冬隔得那麼遠,還能知道她和秋蘅說話的內容。
此時藏冬對於藥爐的事情提出了質疑,她自己得罪藏冬也就罷了,可若是深究下去,叫人知道側夫人和這件事有關係,那不是毀了側夫人的一番籌謀嗎?
春枝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刮子謝罪。
但此時事情已經發生了。
春枝知道後悔沒用,她隻能想辦法彌補。
這會兒便盯著藏冬,冷嗤了一聲:“簡直就是木頭疙瘩!”
說完,春枝給了秋蘅一個眼色後,就佯裝生氣,跺腳離開。
藏冬本來還在質問春枝,可沒問出個什麼來不說,春枝竟然先擺了臉色離開了,這讓藏冬有些不知所措。
還是秋蘅這會兒歎息了一聲:“還真是朽木不可雕。”
藏冬看向秋蘅。
秋蘅這才一本正經地說道:“春枝姐姐剛才和我說那話,就是口是心非!”
“這女人,說不要就是要,說討厭就是喜歡,她要是真討厭你,又怎麼可能纏著你幫她做事?”
說到這,秋蘅微微一頓繼續道:“春枝姐姐也是氣,她一個女孩子,能做的已經做了,可你一點回應都沒有,你要她怎麼說?說自己熱臉貼你的冷屁股?”
藏冬聽了個目瞪口呆,良久才回過神來。
早就把剛才自己的那點質疑給忘記了。
瞧見藏冬眼神之中的淩厲,變成了無措,秋蘅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的手心,已經被喊浸濕了!
天知道她有多緊張。
也幸好,近些日子她跟著側夫人,跟著春枝姐姐,也長了不少心眼,要不然今天這情況她還真是應付不來。
……
此時的玉姣不知道,自己的兩個丫鬟捅出了一個簍子,並且已經自行解決了。
她正擁著蕭寧遠,將自己的頭,貼在了蕭寧遠胸膛上。
她聽著蕭寧遠那鏗鏘有力的心跳聲,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安心。
入府這麼長時間了。
蕭寧遠說過很多次,會護著她,可她從未真正相信過……但今日,當瞧見蕭寧遠為了她,和蕭老夫人據理力爭,她便意識到,這個男人……並非隻會說空話。
他好似,對她越發的認真。
玉姣隻覺得,自己靜止不動的心弦,好似被人輕輕地撥動了一下。
力道不大,但卻又一種牽一發動全身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安心之中,又不安心,還有些茫然和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