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愣在當場,裴恒示意聞淵接過托盤,主仆兩人進了書房,關門聲聽起來都那麼無情。
薑歲禾撐著冰冷的石桌,幸好被盼兒攙住,“姑娘,您身子冰涼,快回房暖暖手吧。”
話音剛落,裴恒在屋裡就聽到薑歲禾喑啞的咳嗽,對聞淵道,“難怪總是好不徹底,沒幾日就出來吹風。”
聞淵道,“那、屬下去傳話,讓薑姑娘好了再出門?”
裴恒瞪了他一眼,“她是客,不是奴婢,本王無權乾涉她自由。”
待看到書案上傳遞來的字條,他就把這事放下了,連帶藥膳也沒碰。
裴恒發現墨跡已經乾透,想必是自己剛出門上朝就傳遞過來了。這時他又想起昨晚沒等來的回複,此刻淨了手,飲了熱茶潤喉,掀袍坐在案前。
粗粗掠了一眼,先是驚訝竟不是他以為的答案,莫不是昨兒最後那個字條沒傳過去?還是她疏忽了。
再仔細看上頭的字,他微微眯眼···
若所言是真,那燕臨有救了!
“聞淵,給司糧監趙大人下封帖子,就說外公托本王問問他明年開春南邊兒種什麼糧食好。”
聞淵沒看到他手裡的字條,還在擺弄藥膳,大小碟子好幾個,也不知怎麼擺放合適,聞言道,“年年不都是歲末,南疆使臣來京時才問,今年這麼早。”
裴恒瞥見碟子裡的菜又素又聞不到香味,心道薑歲禾的藥包做得花花綠綠,廚藝卻這麼的樸素?
當下更沒胃口了,“讓你去就去。”
“話多。”
謝晚意還差幾步才到軍營,已經有位副將帶著幾個士兵親自迎出來。
“嚴老說,謝小姐不能見風,怎麼就出來了!”
“快快快!你們幾個拿帳子給謝小姐擋風。”
謝晚意已經裹得很厚實了,專門選在將近午時,沒什麼風的時候才出來,哪知他們這麼熱情。
“不用麻煩。現在日頭大,也沒有風。”
“就當是出來曬曬太陽。”
“那怎麼能行!”那副將留著大胡子,皮膚黝黑,笑起來露著一口白牙,“你要是有個什麼,我們將軍怎麼辦!”
謝晚意聽著彆扭,什麼叫宋將軍怎麼辦。
她生怕士兵待會兒真的拿了帳子過來,急忙往裡走,“我有急事找宋將軍和嚴老,就、就不陪您說話了。”
黑副將一臉“我懂我懂”,痛快讓開路,“謝小姐請!”
謝晚意走了好遠,依然能感覺到背後好幾雙眼睛盯著,直到進了宋清和營帳才喘了口氣。
簪雪給她解披風,“小姐,宋將軍跟他們說什麼,怎麼、熱情的讓奴婢都覺不好意思。”
謝晚意無奈,“我也很想知道。”
沒一會兒,士兵帶著嚴老過來,還說宋將軍在校場練兵,晚些才能結束。
嚴老見她不遵遺囑,少不得磨嘰了幾句,好在今日確實日頭大,風少。
謝晚意也不白白讓他勞累,讓簪雪拿出兩個熱窩頭,“嚴老彆嫌棄,我沒什麼值錢東西,這兩個窩頭辛苦您去我那一趟給小敏看看。”
嚴老聞著玉米麵也想,然而冷著臉推開簪雪的手,“哼,老夫不愛吃這個。你自個兒留著吧,吃不好當心肚裡的娃娃營養不夠。”
丟下這話,嚴老轉身出了營帳。
謝晚意抿唇,這小老頭···
等了片刻,宋清和還沒回來,午飯都送過來了,隻有一碗粗米和半盤炒土豆絲,連那不知名的醃野草都沒了。
“小姐,將軍那麼大個人就吃這點?”簪雪又把窩頭拿出來,“不如給將軍吃吧!”
謝晚意卻道,“他不會要的。”
除非四萬將士人人都有,他才肯接受。
簪雪還堅持,“上次要不是將軍及時帶人找到您,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謝晚意挑眉,總算明白這丫頭的意思了,雖然在這兒糧食比金銀值錢,但她的命怎麼也比兩個窩頭貴些吧。
“謝是要謝,不過···”
話沒說完,外頭忽然有哨兵喊,“有羅刹兵越過風淵湖了!”
“全體戒備!”